第394章 问心之刑(1 / 1)

大周门阀 俊后生 1279 字 1个月前

擒拿下了高图澄,赵无咎像拎死狗一样,将这家伙提拎到了履道坊家中。

虽然没用绳索捆缚这人,但是赵无咎却用了更好用的法子。

就像之前制住那个花头陀一样,赵无咎将将那股诞自《抟龙九转》真炁,可是却已经由虚转实成黑纹,蔓延至了高图澄身上。

这手法宛如点穴工夫,不过原理却大不相同,境界也高妙百倍。

以为自己穴道被制住,高图澄一边仍摆出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赵无咎,仿佛要将其活活瞪死一般,一边暗暗想要调动真气来冲破穴道,摆脱桎梏。

然而,因为路子找错了,所以他这么做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卵用。

“这人就是属黄瓜的——纯纯就是一个欠拍的货。”赵无咎心中明白,若不使些手段,这高图澄恐怕不会吐露什么实情。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踱步上前,围着高图澄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如同一只捉住猎物之后戏耍猎物的猛兽。

突然,赵无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到高图澄身前,一把抓住高图澄右臂。

高图澄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自己根本无法挣脱。赵无咎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扣住高图澄的骨骼。

紧接着,他手指发力,只听“咔咔”几声脆响,高图澄的手臂顿时分筋错骨。

他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股从骨头缝深处生出的剧痛,直往其心头窜动。

高图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汗珠如雨点般滚落,砸在地上。

“哼,高图澄,你可知道赵某的手段?你若此刻从实招来,还可免受更多苦楚。”

赵无咎冷冷地说道,声音如同冰锥一般刺人。

而高图澄则紧咬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赵无咎见他如此嘴硬,眼中寒芒一闪,不过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接下来还只能以力服人,可是扶余之行遭遇的那次墨家“问心”,让他对这种口是心非之人有了另外一种处理手段。

他出手如电,猛地抓住高图澄的左腿。高图澄惊恐地瞪大双眼,还未来得及求饶,又是一阵“咔咔”声响起。这一次,左腿的疼痛比之右臂更甚,那股剧痛就像有千万把利刃在腿骨中搅动,高图澄感觉自己的腿仿佛不属于自己了。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然而,赵无咎面沉似水,丝毫不为所动,他缓缓蹲下身子,凑近高图澄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是自作自受,若再不吐露实情,某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图澄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每一次身体与地面的摩擦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心中的防线在这剧痛的冲击下渐渐崩溃。他试图强撑着,但那疼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就在他想要再次引用儒家经义,并以此来调动自己真气,试图硬扛身上的剧痛时,高图澄却惊讶地发现自己那精眼释家和儒家经义而习练出来的真气,此时竟然如同大日照耀下的冰雪,不断消散,且大有水银泻地消散无踪的趋势。

这一刻,他再也承受不住。

虽然号为“儒者”,但是高图澄并非真正的儒者,那些圣人之言并非是他心中坚守的理念,而只是被其当作了一种工具。

之前有着这种依仗,他可以“横行无忌”,可一旦依仗消失,他的心防不会比一层鲁缟厚上几分。

“我说,我说!”

高图澄的声音竟然带着哭腔。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我来寻你,盖因你在东山县城时,吃了一颗‘精益丸’,那是我结合释家密宗三昧箴言和灌顶法,制作出的一种药丸。

吃了此药的人,虽然当时可以补气养血,于身体大有裨益,但也就被吾当作‘弟子’,可以更从容地夺取其身体精气神作为‘供奉’,以壮吾身……

所以,我回到洛京之后,和那来俊见了面。哦,对了,这人就是陉阳郑氏那两位公子送到洛京来的,就连他那西域胡商的奴籍都是郑楠亲手操办的,为的就是铜匦纳谏的时候,此人能够脱颖而出为郑家效力。

那、那铜匦纳谏之策,其实是宫中的贵妃娘娘郑氏大车向圣人天子献言的。

这些都是郑氏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窃以为,圣人天子或许也是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可是却也从中推波助澜,为的就是打压一下其他世家门阀的气焰。”

赵无咎皱了皱眉,他其实没有想到高图澄会说出这些。事实上,他一开始询问也只是想问问高图澄怎么找到自己,没想到竟然也与来俊有关系。

但既然这家伙吐口了,赵无咎没理由不继续多问问:“恐怕不止如此吧,你来找我的时候为何受伤?莫非是你护送郑家那两兄弟回洛京时,被人刺杀所致?”

“非也。”

高图澄老实回答道:“我这是被那樊楼掌柜魏无醉所伤,那人不讲武德……

樊楼,表面上是供洛京豪右们寻欢作乐的销金窟,实则暗藏玄机,它其实是洛京最大的杀手买卖交易之地。

那掌柜魏无醉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背后真正的东主,是在洛京暗面称雄的那个‘大阿爷’。

在遭到多次刺杀之后,陉阳郑氏已然和‘大阿爷’达成了合作交易,他们暗中谋划着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来,今日我只是要去配合着,和那魏无醉共同演上一场戏,好让那个‘小白脸’取得洛京大盗‘空空儿’的信任。

可是,明明知道是演戏,那魏无醉竟然还是将我击伤,为了疗伤,我这才——”

高图澄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而赵无咎也陷入了遐思,因为问心之术一直没有解开,他能感受到高图澄所言非虚,事情变得比他想象中更为复杂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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