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
跟多年之后不一样,98年的时候,一个编制,而且还是涉及到公安部门的干部编制,即便是在当时经济水平领先全国的南方,都是十分具有诱惑性的条件。
事实上,即便是在二十年后的今天,“编制”两个字,依旧是让许多人都打破了头,才能够抢得到的东西。
而现在,只要我们点头,就能够唾手可得,这条件,实在是太优越了。
这位马能马警官,可真的是下了血本呢。
这话儿说出来的时候,当时就有人意动了——事实上,如果是在几个月前的我,估计都不会犹豫半秒钟,就把这件事情给应承下来,还生怕对方反悔。
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比起编制和国家干部的身份,我眼前还有一个更加迫切需要去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生存。
即便是从霸下秘境之中得到了弱水,并且在马一岙的帮助下,冲破了第一个关口,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只不过是给我续了一波命而已。
它也就是把我从悬崖边儿上拉了一把,但并没有改变我此刻的危险。
死神的降临,或许在两年之后,或许在一年之后。
这些,都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我必须不断前进,跟随着马一岙,去找寻除了弱水之外的另外四种东西。
乌金、叵木、烛阴和息壤。
除非是我找到了这些东西,并且顺利地突破了另外四个关口,成为了真正的夜行者,避免了血脉冲突而引起的基因崩溃,在没有再有性命之危后,我才会去考虑别的事情。
比如人生价值的自我实现,比如买房买车。
比如说……
找一个能够让我心动、又愿意为她付出所有的女人,相伴一生。
所以面对着省厅老马伸出来的橄榄枝,我保持了沉默。
有人沉默,也有人最终选择了接受。
一个是鹤山云宿的林蓝平,另外一个是茂名的卫合道。
这两人的性格呢,一向都是嫉恶如仇,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愿意在所有人都拒绝我们的情况下,答应前来助拳。
现如今正式加入省厅,专门打击为非作歹的夜行者,这个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自我价值的实现。
至于许梦月许大姐和欧阳青,则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婉言拒绝了。
不过许梦月还是答应,会帮忙去询问一下那些相熟的江湖朋友,如果有人怀有这样的理想,或者兴趣,都会帮忙推荐的。
另外老马口中那种松散的组织形式,也可以考虑筹办一下。
毕竟敌潮来袭,不抱团取暖,就有可能被各个击破。
守望互助,这个还是需要的。
老马这个人在省厅的位置看着是挺高的,位高权重,故而时间也是十分宝贵。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收尾解决,特别是还拘捕了不少的黑西服,这些人的审问工作,都需要他去盯着,所以没有再聊太多,简单又聊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后面还需要继续做一些笔录,不过都是下面的工作人员。
当会议室只剩下我们的时候,我跟许梦月提及了马一岙的担心。
认真听我说完之后,许大姐想了一下,说道:“从道理上来说,黄泉引不会这么疯狂,不过这话儿也说不准,从防患于未然的角度上来说,尽早转移也是应该的。”
许大姐是一个说干就干的性子,没多久,她就给我们安排了转院。
对接医院,是个挺出名的军区医院,而且远离市区,走的什么路子我们不知道,不过从安全角度上来说,的确是比之前那一家要强上许多,而且待遇方面也很是不错。
每个人都有单间,而我则挨着马一岙,随时都能够窜房。
我在那医院待了三天,然后与陪同坐着轮椅的马一岙一起,去了附近殡仪馆办理海妮的火化。
一同出行的,还有许大姐、欧阳青、林蓝平、卫合道和钱氏兄弟,另外李老和刘老也来了,这两个平日里向来淡然、昏昏沉沉的老头儿,在瞧见海妮被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刻,顿时间就老泪纵横起来。
苏四和小狗本来也是准备过来的,但两人被宝芝林禁足了,没办法,只有求了一个师兄,过来送了个花圈,表达哀意。
海妮火化过后,我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拆了绷带之后,我抱着海妮的骨灰盒,离开了医院。
我要前往的,是海妮的老家,一个靠海的小渔村。
因为担心,欧阳青执意跟着我一起去。
我没有底气拒绝,事实上,自从进医院之后,我和马一岙的兜里就是空空如也,这几天的操持都是许大姐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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