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孙师傅愣了一下，一脸无法理解，

“你们三个娃子，要留车上？”

“是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小芊点点头，眼中却略过一丝凝色。

她注意到了这个司机说话的语气，对方就像是……根本没发现另外三个人消失了，或者说……在他的概念里，就像是从一开始就只是载着他们三人……

这也是鬼的能力？

“唉……你这个要求……”

司机挠了挠头，露出为难之色，

“按理来说是不可以的，旅行社包了这车，我就负责给你们送到，晚上住宿也是安排好了的。你们另外那五个人原本也是不应该中途下车的……而且，你要知道，这车不是我的，也是公司的……再说了，这车上要怎么睡？”

“另外五个人？”

林小芊一怔，看来司机还记得离开的张非等人，只是唯独不记得死去了的那三个人，这或许说明……只要被鬼杀死的人便会消失在这些npc的记忆里。

念及此处，她的脸上强行扯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继续说了起来。

作为噩梦世界的老手，与人交流只是最基本的技能，没多久司机就被她坚决的态度说服了，勉强同意了下来，只不过，对方同样要求留在车上，否则难以对公司交代。

“嗡——”

小心注视着脚下，刚走回后排，林小芊的手机便震颤了一下。

周六和周一的目光望了过来，而与此同时，他们的手机也发出了震颤。

林小芊拿出手机，昏暗的车厢里，白光洒在她的脸上，

“是那五个人发过来的……”

她的声音渐息，陡然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一句话就是——在黑暗之中，不要打开手机。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周一和周六坐在一片座椅间，黑暗让他们的脸变得模糊不清，然而在她的余光之中，却见侧面赫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她心中一悸，身体一下僵住。

而后，她慢慢低头。

嗡，下一句话跳了出来——光线会让玻璃变为镜子。

林小芊眼角跳动了一下，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姓吴的老头和郑丁死后，另外那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打开过手机，原来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林小芊眼中神色变幻不定，她知道的是，倘若她在刚才下意识的注视了玻璃，那么她现在或许已经死了。

她刚想关闭手机。

嗡——

手机又响了一下。

这次，对方让她将现在的定位发给他们，却并没有说明原因。

犹豫了一下，林小芊还是照做了，深深吸了口气后，她关闭了手机。

林小芊走到自己最后排的座椅上坐下。

“孙师傅同意了，我们可以睡在车上。”

车厢前方，孙师傅已经将两排座椅间放了一把椅子，而后躺了下来，很快鼾声便响了起来。

林小芊抬起头，只见前方不远处，周一转过头来，被笼罩在阴影中的脸像是在笑：

“刚才的消息是那五个人发过来的吗？他们说了什么？”

林小芊眼中有怒色闪过，但还是开口道：“他们说……”

话说到这里，她手中的手机却再次一颤，屏幕点亮了，其上显示着一条简短的消息——

你们已经偏离了路线。

“怎么了？”

周一注意到了林小芊神色的变化，眉头顿时一蹙。

然而下一刻，“滋——滋——”，无比狂乱的电流声突兀响起，原本灰暗的车顶之上，忽然亮起了两排白光！

瞬间，整个车厢内出现了无数阴影，光影交叠，两面的车窗内，映出一张张泛着白色的人脸，空间像是通过镜像无限延伸了出去……

“闭上眼睛！”

周一面色铁青，他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光芒，镜子已经变得无处不在。

林小芊瞳孔一缩，立刻就想要闭上眼睛，然而几乎在同一刻，她的手上突然一颤！

“嗡——”的一声再次响起。

她下意识低下了头，屏幕上跳出了新的信息，她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似乎看到，其上写着四个字——

司机是鬼。

这一刻，林小芊想到她和司机的对话，她忽然明白了，那三个人正是被它杀死的，它又怎么会觉得奇怪……

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但透过眼皮，映着红光。

“嗒嗒——”

他们都闭着眼睛，感受着光线的变化，然而每个人都好像听到，有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忽然出现，正在慢慢接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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