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莘莘和时影对于大荒为了走向何方一点都不感兴趣,横竖他们是为了皓翎玖瑶而来,如今皓翎玖瑶的新生活已经初步走上了正轨,姜莘莘就有些静极思动,想要游历大荒了。
时影当然舍不得姜莘莘委屈,干脆留下两句傀儡看着书院,本人已经跟着姜莘莘下了山,偏偏书院里除了做杂务的傀儡们接到过指令,旁人也就只有相柳和叶十七这两个直觉超群的,知道姜莘莘和时影已经不在书院了。
不过他们俩也不是多口舌的人,都将这件事情赶紧忘到脑后,反正该上的课程依旧在上,该学的东西也没有半点耽误。
大荒太大,而人烟又特别稀少,所以即使姜莘莘一早就将书院的存在,以及招生的消息传遍了大荒,还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哪怕许多普通人和普通的妖族以及低等的神族都想进入书院寻求另一条不同的路子,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很艰难。
首先,哪怕大家都知道了书院的在什么地方,但不管是对普通人族、妖族还是低等的神族来说,去往书院的路本身就充满了艰辛,许多人族、妖族和低等神族甚至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居住之地二十里的范围,更遑论要他们远行去找不周山了。
也因此这两年能参加试炼的人都不多,所以姜莘莘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想着出门游玩,但更多的是为了查探普通人的真实情况,顺便在各处挑选一些人,教授他们读书识字,然后让他们去开启民智。
想起西炎国内部有意无意的阻挠,姜莘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时影说道:“往东往南是皓翎国,虽然皓翎国看起来因为皓翎玖瑶的关系,对书院算得上友好,可皓翎国内最大的四个部族却都在暗中阻挠普通人往书院来。”
“而往西往北是西炎国,西炎国几乎是明目张胆在阻挠普通人的行动,所以如今我们最好选择西南方向走,那边虽然山高谷深多是妖族盘踞于此,可大荒之中既然神、人、妖三族共居,我们也不能对妖族歧视。”
时影也是感慨非常,他还真是头一次遇上大荒这样的世界,别的世界妖魔干脆神仙妖魔绝迹,要么妖魔总是作为负面的形象出现。
而大荒之中神、人、妖三个种族共居于此,实际上掌权的只有高等神族和那些中等神族建立的王族和氏族而已,许多妖更是被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给万分排斥,所以妖族只能作为奴隶,乃至一件获利的工具出现,他们甚至不能公开的、安全地行走于大荒之中。
时影也深以为然,“也是离谱,这大荒之中明明仙灵之气十分充裕,有神、人、妖之别,还都能修炼,却偏偏不以实力为尊,反而讲究什么血统,真是叫人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姜莘莘倒是能理解这个世界为何是这样的走向,“或许是因为掌权者从血脉当中获利最多,所以不约而同地将这样荒唐的东西推举成了定律吧。”
虽然已经决定了尽早结束这样的陈旧地该扫进垃圾桶的制度,可要帮助妖族,就决不能一上来就让获得武力,不然弱小的人族可就真的只能妖族的血食了。
所以姜莘莘和时影教授给妖族的,只有粗浅的呼吸之法,以及文字和算术而已。
时间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二十年,这二十年的时间足够人族换上新一代了,可对于妖族和神族来说,时间就好像从未流动过一般,但对于归国的西炎王孙玱玹来说,这二十年的时间还真有些难过。
先是已经掌握了不少势力的五王和七王,联手将他接下的修葺辰荣国旧宫殿的差事给搅黄了,让他几乎失去了中原氏族的信任,后来五王和七王干脆再次祭出刺杀的手段,让他再一次中毒。
这一次虽然皓翎玖瑶从书院特意回到西炎国亲手为他祛毒疗伤,可他依旧折损了不少寿命,甚至就连他原本还算中上的资质都损得跟狗啃过一般,灵力更是散了个干净。
玱玹从皓翎玖瑶口中得知自己的真实情况过后,甚至都来不及悲伤或者愤怒,他第一时间便拉着皓翎玖瑶装可怜:“小夭,如今我损了寿命,先前还坏了差事只能装作防风邶那样的浪荡子弟,做出一副贪花好色、留恋莺花之地的模样来。”
“实际上祖父知道我有心统一大荒,他大抵也是明白我做出这样的做派,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叫那两位叔父不注意到我罢了。可若是我寿命无多,他老人家怕是真的要重新考虑我了……”
皓翎玖瑶原本也想建议玱玹对外隐瞒他的真实情况,可这会儿哪怕玱玹一席话说得十分合情合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没有立刻答应,却没想到就此让玱玹对她也起了疑心,两人自此貌合神离。
玱玹手底下用劲儿稍微大了些,皓翎玖瑶这才反应过来,虽然郑重答应了玱玹的请求,可她也没了为玱玹走遍大荒寻找灵药的兴致了,而玱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久违地见到西炎王,皓翎玖瑶只觉得眼前这位狠辣的国君依旧狠辣,浑身煞气哪怕收敛过了却依旧锋利得很,她修为到了倒也没什么影响,但她却因此想起了她母亲出征那天的情形。
祖孙俩相顾无言,还是西炎王率先开口:“你长得有一半像了你的外婆……”
皓翎玖瑶失声冷笑:“哪怕我还记得外婆的模样,可却分辨不出来我到底哪里像了她老人家。这大抵是因为自我见到外婆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一个满面沟壑、垂垂老矣的形象吧。”
西炎王还记得先王后西陵嫘年轻时候的模样,可他被一个小辈这样刺了一句,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可看着这个外孙女的时候,也只能尽力安慰自己道:“你呀,跟你外婆一样学得牙尖嘴利,若是不收敛些,将来怕是要吃苦头。”
皓翎玖瑶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也没兴致跟西炎王辩论什么,只是说道:“年轻人都这样儿,再是内秀之人遇到事儿了,怕是都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对于妻子西陵嫘,西炎王自然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他将人利用了个一干二净,如今西陵嫘的家族甚至都退出了中原,远遁西南之地去安身,就连正统血脉也只剩了一个孙子和一个外孙女。
一个女子用她和她家族的一切成就了西炎国,他还将西陵氏的势力悉数清扫了出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可皓翎玖瑶看着西炎王一脸追忆和淡淡的愧疚,只觉得有些恶心,真是没意思透了,她心里撇着嘴讽刺道。
然而虽然对这个命途多舛的外孙女有几分怜惜,可西炎王依旧毫不客气地开始利用其她的一切来,他一脸怅惘地长叹一声,说道:“如今我和你们祖母也只有你与玱玹两个血脉了,你们兄妹二人日后要互相扶持,不要走了我的老路啊。”
皓翎玖瑶愿意相信眼前这位老人此时此刻确实有几分真心实意,可她也明白,像是西炎王这样的枭雄,哪怕他看起来已经年老力衰,却依旧不是她这个生瓜蛋子能抗衡的存在,所以尽管她心里十分不以为然,面上却做出回忆曾经的模样,开口说道:“我跟玱玹哥哥自小便约好了要互相陪伴,如今哪怕我身在书院,心里自然也是惦记他的,不然我何至于听到他遇险的消息,就从书院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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