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对于拜伦,阿芙雅的情感是复杂的。
从最初的崇拜和服从,到后来的怀疑、背叛,反目成仇,她甚至都不知道如果对方再一次出现,自己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
在这种无比纠结的情感折磨下,她足足沉默了十几分钟,然后才开口追问道:“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也一样从那个世界回来了?”
“证据?哈哈哈哈!相信我,我不需要证明什么。我曾经在精神的世界里见过他,同他一起交谈,一起合作,一起探讨,一起战斗。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加了解他。如果说整个宇宙还有谁能跟我来一场竞赛,那一定非他莫属。拜伦不会死,他会跟我一样挺过来。当然,不排除他会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一些东西,但收获一定会比失去要多得多得多。”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诚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没有一丝犹豫或者彷徨。
因为他需要一个对手,一个敌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最大限度将自己全部的潜能爆发出来,朝着更高级生命的目标前进。
如果成功了,那么他就会是联通物质与精神世界唯一的支配者,甚至可以被冠以至高之神的称号。
“你在精神世界见过他?他……他当时是什么样子?”阿芙雅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张诚摸着下巴稍微搜索了一下稍微有点模糊的记忆,然后慢慢的说道:“他当时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浑身上下瘦弱的几乎只剩下皮和骨头,外形就好像某些魔法文明中提到的亡灵施法者——巫妖,亦或是死神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他体内几乎没剩下多少生命力了?”阿芙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觉得很奇怪吗?”张诚抿起嘴角浮现出玩味的笑容。“精神世界是一个十分纯粹的地方,纯粹到你没有办法伪装自己。因为你的每一个动作或是思维,都会直截了当呈现出来。所以我所看到的拜伦,才是真正不带有任何伪装的拜伦。而你们看到的,则是伪装在一层层光环和欺骗之下的拜伦。”
阿芙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紧跟着又问:“那你们在精神世界里究竟发现了什么秘密?要以何种方式来重塑整个宇宙?”
“你想知道?抱歉,关于这一点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精神世界中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那就只能亲自去通过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双手,自己最纯粹的精神去感受。因为即使是我和拜伦,都不敢保证自己理解的就一定百分之百正确。好了,废话就先聊到这里。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主宰们派出的使者,或者换个方式,你就是他们退出来的牺牲品,没错吧?”
说罢,张诚的眼睛里迸射出两道锐利的寒光。
虽然他从未把代表旧时代的主宰们当成敌人,可要是对方主动来找麻烦,他也不介意提前将这些家伙处理干净。
“你猜对了!我就是使者,同样也是牺牲品。现在,我差不多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很显然,你根本不会与我们谈判,你有这更加宏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疯狂的目标,我们已经注定成为彼此的敌人,没有什么好谈的。如果你不想杀死我、囚禁我、奴役我的话,我想现在就告辞了。”阿芙雅弯下腰优雅的鞠了一躬。
这不是什么虚伪的礼仪、礼节,而是弱者在向强者表达自己的敬意。
因为眼前这个刚复活不久的青年,已经站在了比主宰还要高的地方。
虽然他还没有完成最后的蜕变,可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张诚似乎并不像就这样放对方回去,意味深长的挽留道:“你一定要马上就走吗?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喝点什么,顺便交换一些看法和意见。我椅子都知道,你跟那些顽固的守旧派是不一样的。你没有他们那样的的野心和欲望,也不热衷于权势或者统治力。”
“你想要表达什么?”阿芙雅似乎察觉到了某种企图,整个人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放松!我没打算杀你,至少现在不会。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身为主宰,你应该已经可以感受到,物质宇宙的循环几乎不可能再持续下去太久。当循环崩溃的时候,所有的能量、物质、空间、时间,还有维度和弦,都会随之一起崩塌。更可怕的是,崩塌时造成的混乱,会毁掉所有的生命和文明。没错!我们脚下这片宇宙会沦为一片死地,不再有生命的诞生。”
说到这,张诚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用混沌之树果实压榨出来的果汁。
“没有生命的世界时无趣的,没有文明和争斗的宇宙没有存在的必要,因此重塑它是我和拜伦其中之一的使命。可你知道,一个人是没办法系统性重塑整个庞大的物质宇宙,而且我还打算在其中融入精神世界。唯有物质与精神的完美统一,才能创造出更有趣的东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和我联手?”
“联手?你想让我背叛其他主宰,背叛自己的阵营吗?”阿芙雅冷笑着质问。
“别说的那么难听!背叛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只要能从背叛中获得足够的利益。看看我,经历了多少阴谋、背叛和毁灭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然,这并不是在炫耀什么,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很多理想主义者都认为世界一定是美好的,未来一定是光明且充满希望的,但残酷的现实却刚好相反,包括你我在内都被黑暗所笼罩。利益、纠纷、争斗、杀戮,这些才是生命最本质的东西,深深地被刻在每一个生命体的基因乃至灵魂之中。”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你会怎么做?”
“我只能说抱歉,你恐怕没办法走出这座宫殿,更没办法把如此重要的消息传递回去。可要是你同意,我会特许你把消息传递给其余的主宰,并告诉他们,旧时代已经过去,新时代的曙光已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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