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渺系着面巾,不便进食,只好端坐在席间等待下一个流程。
没过多久,见北国使臣向她示意,她就知道,快要商议和亲的事情了。
肖元青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酒,等到北国的使臣过来敬酒他才想起正事。
“诸位爱卿,今天我们齐国迎来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于渺的身上。
席面上只有她这一副生人面孔。
“她是北国的公主,与我齐国联姻,为表尊重,她可以在我齐国挑选任意一位好男儿,希望各家不要吝啬自家的公子。”
话虽这么说,但肖元青可不认为这位北国的公主会对他这个齐国的天子视而不见。
皇后和北国的使者同时派人询问于渺的意见。
于渺让白芷凑耳朵过来,说下心中的那个名字。
白芷微微惊讶,但是想到刚才惊鸿一瞥的人物,忍不住赞叹公主的眼光。
北国使者知道答案,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毕竟公主和亲,人选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是和亲这件事情本身。
只有皇后,看起来有些为难。
她走到皇帝身边,看向他怀里的那个女人欲言又止。
“无妨,婉柔她不是外人,你想说什么便说。”肖元青把怀里的女人紧了紧,语气淡淡道。
皇后见状,也只是捏紧了手中的纸张,把答案递了过去。
方婉柔瞥到上面的答案,忍不住惊呼一声,打翻了手里的杯子。
“叮当”一声,在安静的大殿上显得格外刺耳。
她连忙下跪:“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肖元青不悦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皇后让人带姝妃下去休息。
肖元青知道皇后为什么为难了,太后听闻自己纳了方婉柔为妃,就立马为她的小儿子另寻了一桩好姻缘——丞相家的嫡长女林希月。
就是不知,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打了水漂会是什么反应,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他唇角微勾,不理皇后担忧的神色直接在大殿上宣布:“这位北国公主选中了刚刚凯旋的九弟,真可谓是天赐良缘。承诺给与今的恩典也不用改天了,封祁王为镇北王,良田500顷,黄金千两,十日后迎娶北国公主!”
肖与今猛地听见赐婚的圣旨第一反应是拒绝,转念一想,她已为人妇还是皇兄的女人,他们再无可能。
娶谁不是娶呢?
他走出席位,掷地有声:“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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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与今走在回府的路上,身边的副将一直絮絮叨叨。
“殿下,皇上那是什么意思嘛?您打了胜仗,不奖励您就算了,还给您塞了一个什么劳什子的北国公主……我们此次就是与北国交手,他们战败,听说这次的将军还是这位公主的嫡亲兄长,这娶回来,王府不得反了天?”
“还有,明明婉柔小姐和殿下……皇上怎么能强抢……”
“疾风,慎言!”肖与今呵斥道:“我与方家小姐不过是幼时的情谊,莫要辱没了姝妃娘娘的名声。”
一句“姝妃娘娘”他用了重音,提醒着疾风,也是提醒自己,他们身份有别。
疾风撇嘴,他知道,这些话不该再提,可他就是为自家殿下不平。
他们的殿下为国征战,多少次出生入死,几年的从军生涯,回来却是遭到了哥哥和爱人的双重背叛。
这该多难过啊。
肖与今喝了一口茶去去嘴里的酒味儿,抬步向慈宁宫走去。
他本就是千杯不醉,喝一口茶,酒气也散的七七八八。
刚进宫门,就见崔嬷嬷身相迎,脸上堆满了笑:“老奴见过王爷,听闻王爷今日回京,太后早早的就让老奴在这儿候着了。”
“让母后久等了。”肖与今颔首道。
“是与今回来了吗?”
听到宫外的动静,身着华服的太后出来相迎,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更是热泪盈眶。
她上前几步,克制的在肖与今两步远的位置站定,仔细端详:“高了,也瘦了。”
“还黑了呢。”肖与今打趣道:“母后,我们回去说。”
“好,好,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快进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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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着小儿子,止不住的心疼。
他本是最爱读书的,就因为方婉柔一句话,说是要在军营里锻炼什么男子气概,一去就是五年。
结果,那个方婉柔却是成了元青的女人。
真是造孽哟……
好不容易定下了丞相府的女儿,可他却又被北蛮的公主给看上了。
“唉……”
她止不住的叹气。
肖与今只觉得好笑:“什么事又引得母亲烦忧?”
“还能有什么,你的终生大事啊!”
闻言,肖与今桂花糕的动作一顿,神色不明。
“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别说王妃了,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这叫我如何不着急呢?原本是那人,可是你们始终是有缘无分,最后定下的这位北蛮公主,唉……
想来是一个不懂礼的,得了赐婚,应当过来拜见我这个老太太才对,我是太后,也是你的母亲,于情于理都该过来给我见一见的。”
肖与劲失笑,原来是因为这个。
“母亲您也说了,她是北国人,刚来祁国不久,北祁两国规矩不同也未可知啊。”
太后看着儿子,无奈摇头,他总是这样善良,对每个人都无比宽容。
就因为这一点,吃了多少苦啊,还不长记性呢?
“知子莫若母,你实话说,现在是不是还想着那人?”
肖与今眼神一暗。
太后又是叹气:“事已至此,你们也都只能向前看,那北国的公主亦是无辜,就算与她没有感情也得以正妻之礼相待。”
“儿臣知道。”
“希望她是个好的,不然你又不得纳妾,守着一个怨妇一辈子那更是痛苦。”
见肖与今眼神迷茫,太后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肖元青没有和你说?北蛮提出和亲,态度却硬得很,不仅要自己挑人,还不给夫家纳妾!”
肖与今点点头:“听闻此次和亲的是北国唯一一位嫡公主,由此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反正他对女色不甚感兴趣,娶她一个已是不得已,他又怎么会让更多女人进府搅他的安宁?
看着小儿子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太后又是一阵叹气。
如此一来,他的孩子只有可能是从那北蛮公主的肚皮里生下的,齐国的一切,都与他们无缘。
这也是肖元青防止弟承兄位的一步妙棋。
人家已经把她当成敌人在防了,他还幻想着兄友弟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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