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也没有想到,杀王贵的过程会如此顺利,等他们逃到营地外时,时辰尚早。
岳云提议道:“曾凡说,董先去了城中的百花楼喝花酒,现在时辰还早,不如我们去城外伏击他?”
“杀董先,我一人足矣!”张宪亮了亮手中的长枪,自信的说道:“那老匹夫从前便不是我的对手,这两年又沉迷酒色,身手定然大不如前。”
岳雷不慌不忙的说:“董先身边带着不少护卫,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不急~”岳云抬手拦住了岳雷,说道:“最多半个时辰,王贵身死的消息一定会传开,到时候董先定然会回营。
城外有片树林,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我们便在那里等着董先。”
岳云几人刚刚藏好,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张宪藏在树顶上,探头看去,看到来人那一身盔甲,露出得逞的笑容来。
半个时辰之后,襄阳城城门洞开,董先带着一队人马从城中疾驰而出。
王贵死的太突然,董先慌乱间衣服都没有穿好,领子斜斜的,他也顾不得了。
亲卫壮着胆子提醒道:“副帅,您的脸……”
“我脸怎么了?”董先边问,边用手背蹭了蹭脸颊。
想到刚刚的荒唐事儿,董先不以为意的说:“不就是胭脂吗?这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赶紧回去~”
虽不知王贵为何突然身死,但这件事对董先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董先催促道:“加快速度!”
话音刚落,身下的马便被绊倒,董先摔飞了出去。
张宪嗤笑一声,说道:“我就说这绊马绳好用吧!董先交给我,那些随从你们解决。”
借着月色,张宪将长枪当做箭,朝董先掷去……
董先的武艺本就不如张宪,自从岳飞死后,他做了副帅更是无心政务,沉迷酒色权财之中。
他察觉到有风声,知道有人在他背后下黑手,可想躲开,已经晚了。
长枪刺透董先的胸膛,他连下手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便命丧当场。
临来时,唐婉曾说过,让张宪等人少说话,不要暴露身份。找到仇人直接动手。
张宪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出手那叫一个干脆,一击必杀,杀完即走。
岳云等人也不恋战,张宪得手之后,迅速将他的随从斩杀殆尽,躲过董先等人的战马,扬长而去。
边军正副两位元帅尽皆身死,消息一传开,不要说军心涣散,便是赵构都大发雷霆,局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很快,赵构派出了钦差大臣,赶赴襄阳,彻查王贵、董先遇害案。
钦差去的急,没有注意到,城外路边摊子上,那一对喝茶的女子。
“师父,这也太少了吧!我吃不饱啊~”
“吃不饱好说,师父再给你买一些,你且等着!小二,再来五碗羊汤,十个烧饼!酱猪蹄也来两个。”
“嘿嘿……师父,您对我太好了!”
“我就你这一个徒儿,自然要对你好!况且,束脩银子你祖父可没少给,我怎能亏待了你?”
“我吃得多,多给些银子也是应该的,师父你不嫌弃我就好……”
“快些吃吧!吃完我们还要赶路。”
日上中天,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敲响了牛府的大门。
“吱呀——”
大门应声而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探出头来,上下扫量了眼前的小姑娘几眼。
突然,他平静的神色变得激动,高兴的说:“大小姐?真的是你呀!”
老头颤巍巍的打开大门,脸上带着喜色,扭头冲府里的小厮喊道:“快去告诉老爷和老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周老伯,不必这样激动。”明珠笑着说:“我自己进去见爷爷奶奶就是了。”
“哎~哎~大小姐,你快进来~”
明珠没有进门,而是走下台阶,扶着师父上了台阶。
“周老伯,还是让小厮跑一趟吧!我师父来了,这是贵客!”
周老伯点头哈腰,恭敬的说:“是——”
静谧的小院里,牛皋撅着屁股蹲在花池前,侍弄着花草。不时的抬起袖子擦擦脸。
牛夫人见他蹲在那里半晌了,蹙着眉问道:“老头子,恁那几棵破花,还没摆弄完呢?”
“唔~这花金贵!”牛皋认真的说:“俺可不得好好伺候着吗?”
“金贵?恁脑子糊涂啦?”牛夫人笑着骂道:“当恁那几棵破花,是恭王府出来的呢?恁那几棵就是野花。
婉婉的温泉山庄里到处都是。瞧恁宝贝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名贵之物呢!”
牛皋不服气的站起来,反驳道:“恁懂个屁~恁一天天就知道吃啊喝的,还懂起花来了……”
“恁懂~ 恁多有文化……不对!”牛夫人很快便察觉到了异常,快步走到牛皋面前,问道:“恁脸怎么红了?”
牛皋面色一僵,讪讪的捂住了嘴巴,心虚的说:“没事儿,就是这太阳太晒了,热的!热的~”
牛夫人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嘟囔道:“热的?这都快入冬了,热什么热?”
牛夫人又往前迈了一步,牛皋立刻躲到了一旁,心虚的看着太阳,不敢和牛夫人对视。
牛夫人一立眼,一把将牛皋拽过来,踮起脚在他脖颈间闻了闻,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怒从心中起,抬手就拧住牛皋的耳朵。
“恁个老不死的~俺说恁为何一直守着这几棵破花,闹了半天,恁躲在这儿喝酒呢?”
牛夫人松开了手,弯下腰,在花丛间翻找着,边找边说:“俺倒要看看,恁将酒藏在哪里了……”
“哎哎~夫人,夫人,俺没喝几口……”牛皋辩解着,伸出手想将牛夫人扶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牛夫人从花丛里挖出一大坛子酒来,拎着牛皋的耳朵,气愤的说:“好啊~还敢说恁没喝多少!
恁藏了这么大一坛子酒,是准备喝到什么时候?啊?老娘辛辛苦苦,将恁的身体调理成如今这样子,恁居然背着俺喝酒?
牛皋,俺看恁是活得不耐烦了!说,这酒哪里来的?”
牛皋被揪住了耳朵,只能弯着腰,这动作别提多不舒服了!
牛夫人又加重了力道,问道:“恁说不说?”
“俺说,俺说还不成吗?”牛皋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低声下气的说:“是老四给俺的!”
“这个老四,看俺不剥了他的皮……”
“老爷,老夫人——”小厮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喊道:“大小姐回来了!还带了贵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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