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韦昌就这样远远站着,看着正门前的护卫在训练队形。
不得不说这些护卫的训练水平真是高,一声令下,一会排成个正方形,一会排成个长方形,动作整齐划一,赏心悦目极了。
我和韦昌看得津津有味,半天都不舍得走。
没想到杜长丰训完话后,骑着马“哒哒哒”的朝我们跑了过来。
杜长丰看我横竖不是眼,冷冷地说:“皇城戒严,没事不要出来乱晃,万一被当细作抓起来就不太好了。”
杜长丰身穿白色的统领制服,手握银光闪闪的长枪,面容冷峻,威严十足。
我明显感觉到杜长丰对我有恶意,但我和他从来没有交集,怎么会对我有恶意呢?
看他眼底的不满和嫌弃,我神差鬼错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杜长丰一愣,他没想到我这么直接,而且察觉能力这么敏锐,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傲娇地“哼”了一声,一勒马绳,转身就走。
我看了看着杜长丰远去的背影,疑惑地说:“我好像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看我的眼神像是想要把我千刀万剐的样子?”
韦昌冷哼一声,说:“这皇城内外,所有人都被你得罪了个遍,自己记不清也不足为奇。”
我翻了个白眼,说:“不可能,好人我从来不主动去招惹,更别说得罪了。”
韦昌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说:“好人坏人不是凭肉眼看得出来的。”
我提着食盒转身朝长安殿走去,边走边对韦昌说:“我看你就是好人。”
韦昌跟上,一声嗤笑,说:“我杀了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你知不知道?我如果是好人,天下就没有坏人了。”
我说:“我不管你对外人如何,但你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只要对我好的人,就是好人。”
韦昌听了半天不说话,如果我回头看他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耳朵已变得通红,可惜我一直顾着走路,根本没有转身看他。
我们回到了长安殿,伊平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把四个小宫叫来一起帮忙。
我扒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的这几个人,不解地问:“你们在煮什么豪华大宴?要五个人一起出动?”
伊平正把一条鱼放进蒸笼,忙里偷闲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太子殿下派人来传话,说今晚要在我们殿上用膳。”
这郑衍来蹭饭蹭上瘾了吗?
再说了,我们这里的饭菜又怎么比得上御厨做的饭菜?
我边想边偷偷伸手拿了一块鸡肉丢进嘴里,立马被伊平发现了,她“哎”了一声,瞪了我一眼,说:“太子殿下还没来呢,你别动手动脚的。”
我可怜巴巴地说:“我饿。”
伊平心一下软了,从另一个蒸笼里端了一盘晶莹剔透的马蹄糕给我说,说:“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你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吧。”
我接过马蹄糕,眉开眼笑的走到正屋的屋檐下,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时公孙文从偏房走了出来,衣服皱巴巴的,边走还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看到我坐在屋檐下吃东西,连忙蹭了过来,伸手就想来抓马蹄糕,我连忙将碟子往边上一移,说:“你想吃自己到厨房去拿。”
公孙文突然伸出手从我面前夺走了的碟子,说:“我今日一日未进食,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你竟如此小气,糕点都不分我一些。”
我伸手想去抢,可公孙文却站了起来,把碟子举得高高的,一脸戏谑的看着我。
公孙文比我高出不少,手又长,我跳了几次根本够不着,我气得一巴掌拍在公孙文的手臂上,还踹了他一脚,气乎乎地说:“抢了我的糕点就算了,还想独吃。哼,讨厌的家伙,以后都不想理你。”
说完,我气哼哼的跑去厨房找伊平要吃的去了。
被韦昌摁着训练了一天,中午那点饭食早就消化完了。按照平日来说,伊平会早早做好饭菜等我回来吃饭,可那个该死的郑衍一声通传,就搞得我们全部人都没饭吃,越想越气。
我去厨房端了一盘桂花糕出来,怕公孙文抢,连忙端进屋,想躲起来吃。
谁知道公孙文没脸没皮的又跟了进来,还大大咧咧的坐在我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茶一口糕点,别提多惬意了。
我边吃边像防贼一样看着公孙文,以防他突然伸黑手。
肚子有点吃食后,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我咬着桂花糕问:“你整天不回府好像不太好吧?再说了,我们这里全都是女眷,你整天窝在这窝在这里,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公孙文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有何不好?这里离正殿近,万一陛下有状况,我便可第一时间赶过去。回府后要来回折腾浪费不少时间。再说了,你在外人眼里,连男人都不是,最多只是个太监,我又有何要避忌?”
这个人的嘴还真毒,毒到我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我默默咬着桂花糕不理他,其实心里想了几千种弄死他的方法。
公孙文也不理我,慢条斯理地吃着马蹄糕,这马蹄糕被他品出了佛跳墙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我终于忍不住问:“你今日有见到陛下吗?他的病情如何?”
公孙文摇了摇头,说:“去了一趟正殿,但太子殿下没让我进去看望陛下,而且....."
我看公孙文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得急问:“而且什么?”
公孙文正想说话,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太子殿下驾到!”
我和公孙文连忙放下点心碟子迎了出去。
郑衍从门外大步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公孙文和我在一起,不禁有点愕然,他没想到公孙文竟然还留在宫中,没有回府。
院子里已跪了一地的人,我和公孙文连忙上去行礼,只是我和公孙文都没有跪下来。
郑衍虚扶了公孙文一把,说:“孤没想到老师还留在宫中。”
公孙文连忙说:“臣实在劳累,就回了长安殿歇息,没想到竟沉睡到现在。”
郑衍看到公孙文顶着两只熊猫眼,了然道:“老师这几日确实劳累,是孤考虑不周。长安殿虽说离正殿比较近,但已住了不少人,老师若嫌吵闹,孤可为老师重新安排另一处僻静的住处。”
公孙文看了看我,说:“吵确实够吵的,脾气还不好,吃相难看,还护食,但臣在此感受到了人间的烟火气,这种感觉让臣觉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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