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连忙站起来想伸手去扶我,却一头撞到了摆放在花架上的水盘,整盘水“咣”一声响,把迎春浇了个透心凉,我也被泼了半身,水盘才掉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咣当”一声巨响。
迎春看到自己闯了祸,吓得脸一白,“啪”一声跪到了地上,不停地磕头哭着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一声响成功地把外面的人都引了进来。
最先跑进来的是安康,他看到扶着桌子的我,不由得惊呆的,嘴唇颤抖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锦平和伊平也跟着跑了进来,这两兄妹的反应和安康一样,根本不相信眼前站着的人是我。
伊平冲到我面前,嘴唇抖了半天,一个字没说却一把抱住了我,哭得稀里哇啦。
锦平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脸,说:“阿蛮,你真的是阿蛮,阿蛮你总算是没丢下我们走了。”
我喘了口气,说:“我好累,先让我坐一坐。”
伊平连忙放开我,扶着我坐到凳子上。
我轻轻扯了迎春一把,说:“起来了,天气凉,赶紧换衣服去。”
迎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额头都磕肿,口水鼻涕糊了一脸,她喏喏道:“主,主了不惩罚奴婢吗?”
“惩罚你干嘛?你又没做错什么,赶紧去换衣服吧,这天气怪凉的了。”我连忙摆手。
迎春欢欢喜喜地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把脸,朝我行了个礼跑了出去。
盼春、望春和喜春都在门外候着,看到迎春跑了出来,连忙围了上去。
盼春说:“你咋这么不小?把水都泼到主子身上了”。
望春说:“就是,在别的殿上,你恐怕得被打死了。”
喜春说:“主子不是没罚迎春姐嘛,你们就别再吓唬迎春姐了。”
迎春说:“我们主子是个好的,我们只要尽心伺候便是。如今主子醒了,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赶紧叫门房前往锦绣殿给陛下报信,陛下一天派人来问好几回,让陛下知道主子醒了,那得该有多欢喜啊。”
喜春连忙说:“我去,我去。”
喜春说完,飞快地跑了。
盼春推了迎春一把,说:“赶紧去换套干爽的衣裳去屋里伺着吧,我们也得干活去了。主子醒了,这殿上只怕会更热闹了。”
迎春擦了把眼泪,说:“主子昏睡了这么久,我们都以为醒不来了,如今醒来了,我是该在屋里好好伺候。”
迎春说完,连忙转身去换衣裳。
安康看着我,眼眶都红了,悄悄转过身不停地擦眼泪。
我看着神态各异的三个人,不禁有些好笑,说:“你们三个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不认识我了?还有大哥你不在大昭寺好好读书,怎么跑回来了?公孙大人同意了吗?”
锦平翻了个白眼,说:”你昏睡了这么久都不醒,三妹我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去求公孙大人把我接回来的。“
伊平狠狠掐了一把锦平的手臂,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怕你见不到二姐......哥一面?你别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二姐一定会长命百岁,同天同寿的。“
锦平被掐得直喊”疼疼疼“,边求饶边说:”行行行,你是祖宗,你说了算。如今阿蛮醒了,我们的心头大石终于落下了,安康,要不我们去逛大街吧?听说百岁里今日有新戏开锣,我们去看戏吧。”
锦平边说边两眼放光,一颗心早就飞出去了。
锦平白了一眼锦平,说:“二哥你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好大哥,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心思一点都没在放在学业上,你以后可得好好管管他,他一点都不怕我,只的你的。”
安康连忙说:“二少爷刚醒,我不出去,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和二少爷说。”
锦平一把搭住安康的肩膀,说:“人醒来了你还怕没机会和她说话?可这戏只上演三天,我们不去看就看不着了。”
我笑着看着这几个人吵吵闹闹,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人死过一次,就会看淡很多东西,更何况我死了两次。
我笑骂着:“你这小子,回京城就是为了去看戏的啊?”
锦平不服气地说:“当然不是,我回京主要是看望你的,你没事了,我才会想着外出游玩。”
我哈哈一笑,说:“真是谢谢你啊。”
锦平居然厚着脸皮说:“我作为大哥,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大家正说说笑笑,我忽然发现韦昌正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我。他那毫无表情的脸,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尊蜡。
我连忙招呼韦昌进来,可韦昌却丢下一句话:“人醒来就好。”
说完竟转身走了!
锦平两眼放光的看着韦昌干脆利落的背影,说:“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啊。”
伊平一拍脑袋,说:“二哥,你昏睡了这么久,每天都只靠些米汤和参汤吊命,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熬些软糯的小米粥先养养胃。”
“我昏睡了很久吗?”我不解地问。
满打满算,我觉得待在忘川河边只有半天的时间,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说我昏睡了很久了。
伊平捧着我的脸,说:“你整整昏睡了大半个月,看你现在瘦得都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伊平放下我的脸,说:“好了,我给你熬粥去。”
伊平说完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锦平看了我一眼,说:“你瘦了更好看了,就是脸色太差,得好好补补。明日开始,就让三妹给你每天炖一只鸡,你吃不完的,我帮你吃。”
我给气笑了,说:“你连病人的饭都抢着吃,你好意思吗?”
锦平梗着脖子说:“你这不是醒了嘛,就不算病人了。”
安康看我胸前的衣衫湿了一片,心疼地说:“好了好了,大少爷,别说了,二少爷的衣裳湿了,得去换衣裳了。身子这么弱,别得风寒就不好了。”
锦平正想唱反调,迎春急忙从门外走了进来,说:“对对对,得了风寒就不好了,我来伺候你去换衣裳。”
迎春说完,扶着我就往里屋走去。
安康看着自己已伸出去的两只手,喃喃道:“一个丫头伺候少爷换衣裳像什么样?这活本来就该我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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