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返城这一事情在知青中传开了后,大家都在为自己返城机会奔波着,接连二三的见到知青往镇上的邮局奔走,这样的情况多多少少也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现在返城的文件还没下来,所以村里的人并不知道知青们这样的奔走的原因,只是有些奇怪这些知青这大冬天的没事不在屋子里呆着,瞎跑出去个什么劲啊。

不过知青们的这些动作并没有影响村里人的生活,村里人依旧过着各自的日子,对知青们的关注也不多。

今天宁熙又收到来自京城家里的来信,宁母在信里是希望宁熙能在探亲的时候回去看看他们。

收起看完的信,宁熙心中对家的想念又多了一成,她这是离家太久了,久到她都记不清父母的模样了。

说实话,宁熙从重活回来后,对家的思念更是加深,午夜梦回时分,她总是能梦见家里的一切,包括她的父母。

从她重生回来的时候,她一直都想回城,很想,连着做梦都想回城,回到那个有她父母的家中。

仿佛还能感觉到父母噩耗传来的那种痛楚,宁熙不想尝到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苦涩,所以,她要返城回家!

虽然知道自己能得到这返城的名额,但是谁又敢保证这期间不出差错,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她就算是今年没有得到返城名额,她也能借着明年的高考考上大学回家。

这样想了后,宁熙心里的纠结也少了一点,毕竟除了这次的返城机会,也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能返城了,这其中的差别只是时间前后而已。

对于明年的高考,宁熙前世参加过,对于明年高考的题目她多少还有印象,前世她为这次的高考,可谓是把所有的尽力都放在了上面,而且再加上自己今生的记忆力明显比前世加强了很多,若是让她现在考试的话,她不说能得满分,达到前世那样的成绩是肯定没问题的。

这眼看着秀莲要放假了,跟人借的书也是该还回去了,自己都已经看完了,也就不要耽误别人的学习,该做的笔记也做好了,宁熙还想着,哪天偷偷地去村里的收缴东西的地方那里找点书看看,这冬天成天猫着也不是个事,多看看书也好啊!

不过这事情她一个人肯定是干不来的,她得找个帮手才是。

现在她该做的就是把给家里的信回了,若是情况不变的话,她会在得到返城名额后再给家里拍电报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也让他们放心,倘若是没有得到的话,她也不急,到时候让父母从京城那边弄来些复习资料,考回城里去。

虽然明年的高考心里有底,但是人不都是稳中求胜吗?

所以她既然是已经知道某些事情,那不何尝趁着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呢?

想到这里,宁熙提笔开始写信,给身在京城的父母报平安。

世界上有种人,总是会把人性中的自私无限放大,在那些人的认知中,只要是对自己有益,哪怕是用哄骗的方式都要把对方手里的资源抢到手。

所以在宁熙对返城的事情想开的时候,赵秋华这会儿已经找到村支书的家中,准备在村支书这里想办法,让村支书能把这返城的名额给了自己,若是不行的话,她也得在村支书这里探听到一些对返城有用的东西出来。

“小赵啊,你说的事情,大叔现在还真的是帮不上多少,毕竟这上头是政策有说了,要有证明才行,你看,你手上又没有证明,大叔真是无能为力啊!”村支书敲着烟斗,对着赵秋华说道。

村支书在解放战争中有功,所以打解放后就干着这支书的活,这不,一干都已经是二三十年了。几十年工作做下来,村支书早都已经是成精了,哪里可能看不出赵秋华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村里打从接受了上头安排下来的知青后,这问题还真是百出了,城里来的娃儿就是心思多,还吃不了苦,成天变着法子想返城回大城市去。

可这上头的文件可是有说了,没有达到规定的标准是不能批准返城的,不过国家的政策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只要有那些有效证明,这返城也不是个难事,只是那些有效证明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里而已。

“大叔,我这也是来问问您这事情,也没别的意思。”赵秋华从一开口就在村支书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头肯定是不舒坦,不过想到自己还是有求于人,这心里头就算是再怎么不舒坦,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自己要返城的话还得让人家签字同意。

“咱们这边的证明是要在县人民医院那里打的吗?”她之前也只是听人说了要证明这回事,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去问而已。

“是啊,小赵,这证明可不好打啊,你还是先回去吧。”村支书心里知道这姑娘家在乡下农村里头是吃了不少的苦,想回去也是正常,要回去,说实话,还真的不是个容易事情。

毕竟下乡的知青那么多,能回去的机会又那么少,这僧多肉少的,难啊!

赵秋华知道这村支书是帮不上忙了,不过她也不会傻到去把这人给得罪了,现在帮不上忙,之后未必不能帮的上。

要弄到返城的名额,她得先沉得住气。

关于返城的电报已经是打了回家了,现在就等家里那边怎么回的,她在家乡的对象是S市一个副局的亲戚,只要有心,肯定是能上的上忙的!

她现在该做的,就是一个字:等!

无论这名额落到谁的手上,她都会想办法把那个名额弄到手,哪怕是不择手段!

赵秋华脑子里转的很快,但是仍旧很有礼貌地跟村支书道了声再见离开了村支书的家。

赵秋华离开后,村支书的媳妇李婶子端着一小盆子的玉米进来,问着坐在炕上的村支书说道:“当家的,这么冷的天,小赵过来找你啥事?”

“他们知青能有啥事,还不是想回家去。”村支书缠着烟斗上的烟袋,对着李婶子说道:“只是这小赵想要回去还真有点难,毕竟在咱们生产队表现不是很积极,加上有没有人帮她做推荐,不行唉!”

“你説这小赵不行,那闫家的那个宁丫头呢?”李婶子拨拉这小盆子里的玉米问着村支书。

“你还不说,要是宁丫头找上俺这里来,肯定是能有法子回去的,前提是闫嫂子来说,到时候那镇上的那个还不帮忙啊!”村支书心里头亮堂着呢,闫家的小子能去部队当兵,没有镇上的那个人帮忙,还真的是去不了,所以平日里村支书能帮上闫婶子的还是会搭把手的。

“你还别说,那可是老闫用命换来的,那能不帮忙吗?”李嫂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又接着说道:“再说忙这点忙,哪抵得上一条人命啊,要是俺,俺才不干呢!这家里没个当家的撑着,俺看着都难受!”

不过看闫家的情况是越来越好了,看样子这闫家的小子在部队里混的还不错,这闫家,怕是要改命了!不过这再好她也不可能把女儿嫁进闫家,她可舍不得女儿以后守活寡呢。

“行了,”村支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一会给咱们家铃兰做点适口的,这孩子有说身体不舒坦。”

村支书儿子三个,女儿只有一个,自然是疼女儿多了。

“就你惯着!”李婶子说了这句话后便没再说什么了。

※※※

时间呼啦啦地过了,闫谨行领着拉练的队伍回来了。

立正,稍息,在讲上一些在拉练时候的不足,闫谨行这才放了这群给他操的万分疲惫的士兵们。

而随着部队出去拉练的士兵这一趟出去拉练也够呛了,谁都没有想到他们连长居然领着他们去了深山老林里,差点没给整死,一点都不负他们闫连长的黑面阎王的外号!

解散口令一下,几十号人立马都摊在地上,个个是苦在心里不敢说,因为一说又得给他们连长拉去操练,这样得不偿失了!

闫谨行回到宿舍后,收拾了换洗衣服准备去浴室清洗一下,出去这么多天,浑身都脏的不成个样子,说实话,连他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咸菜味’了。

不过闫谨行庆幸现在是冬天,天不热味道不是太大,要是夏天的话,估计熏死人了吧!

这样想,闫谨行迅速收拾完,直奔向部队的浴室那边。

噼里啪啦的水声响遍了整个浴室里头,闫谨行站在淋浴龙头下冲洗着身上的污垢,快速冲干净身上的肥皂泡沫净后,套上绿色的军短裤,然后动作迅速地把在就传到耳朵里之前传来的窸窣声源头给扯了出来。

只听见哎呦一声,这一扯就跟扯粽子一般,扯出了好几个出来,其中就有两个是他手下出了名的刺头兵。

这想使坏给人逮了个正着,让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在给闫谨行扯出来后,几个立马站的笔直笔直的。

他们原本打算趁着闫谨行洗澡的时候把他的衣服全部偷走,让他们连长光着身子走出浴室,不过现在给人逮了个正着,功亏一篑!

他们连长是出了名的反侦察能手,这点小计谋在他们连长的面前就有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尴尬。

不过这尴尬也只是一闪而过,这次失败了,就不代表他们永远都失败,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要一洗前耻!

闫谨行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下这几个兵,一点都没有给人偷窥后的尴尬感觉,薄唇冷冷地说道:“怎么,还嫌精力够?有多的话,你们几个再负重跑十公里。”

原本还想再变着法子给连长下绊子的几个人脸上一僵。

哎呦,还负重跑十公里!原本这次出去拉练都已经是够呛了,这十公里跑完下来肯定要脱水!而且这黑面阎王可是说到做到,他们来下绊子给逮个正着,这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亏大了!

不行,一会他们得看准时机赶紧溜人,这老虎屁股还真的是摸不得的。

“嘿嘿,连长,我们藏的也够隐秘,再加上水声那么大,你怎么知道我们躲在那里。”其中一个叫赵烨的小兵问道。

他们闫连长一直都是他们学习的榜样,也是他们想超越的对象。

只是这次拉练他们给操的太狠了,让他们在回来的时候商量着怎么整他们连长一次,报了这老鼠冤。

“这问题你们说呢!”闫谨行声音平淡地说道:“看样子这次拉练的程度还是不够,等我回来后再重新组织一次比这次更严的。”

一听这话,赵烨他们几个心里头哀嚎了起来,得罪了这黑面阎王真是不值啊!

不过另一个刺头王小宝抓住了闫谨行话中的次要内容,“连长,你说要回来后,那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啊?该不是闫大娘在家里头给你找上了对象让你回家相去啊!”

王小宝的话一落,其他几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都争着问。

“连长,什么时候给咱们见见嫂子啊!”

“对啊,连长,你要是再不找嫂子,你这光棍可真的就是打定了!”

“小宝说的没错,连长你脸那么黑,到时候可不能僵着个脸,这样会把人家姑娘吓跑的。”

伍晓这话一出,立马给赵烨拍了脑袋,低声斥道:“就算这是事实,你也不能当着连长的脸直接说出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没看到连长的脸越来越黑了吗?”

闫谨行的脸跟赵烨说的一样是越来越黑了,看的几个人心惊胆战的,他们好像忘记了他们连长的小心眼,特别记仇这回事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后,二话不说,集体一溜烟地跑了,留下身上只着一条军短裤的闫谨行。

看着这几个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闫谨行嘴角只是微微一勾了一下就很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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