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这女人居然也有这么坦诚的时候?”
胡琴明明是在问责,石头却说她坦诚。
在满胜胜并不认识胡琴的时候,胡琴与石头应该就有了多次的接触。
一般,胡琴给人的应该的一种冷傲、利益最大化的感觉,连石头都认为胡琴是在对玉鲽坦诚相待,那她大概只有面对玉鲽时才会卸下伪装吧。
一想到本可成为鸳鸯的,现在却偏偏成了仇家,满胜胜暗叹了一口气。她挤挤石头:
“你坐过去点,挤死了!”
“哎哟哎哟干嘛吃醋呐,你的好同伴见了胡琴就把你撇在一旁不管了,你找我发个什么气。就你这臭脾气,你那个会喷火的小哥恨不得你离他几里远呢。”
说罢石头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还向满胜胜挪了挪,这厮的色胚病又犯了。
“我去,你滚开点,别在这胡说八道的!”
满胜胜一边防范着石头的动手动脚,一边注意着玉鲽与胡琴的动向,她千万不可让玉鲽摔下去。
“……是,我承认在我摸清很多东西以后,我开始嫌弃这个世界了,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我只是想让该结束的一切顺理成章的结束,强行的存在只会使这个世界更扭曲而已!
不光是没有白天、古怪的雨,如果人类与海豚之间的战争爆发,魍魉再来插足一下,那么三足城将会变成何等的人间炼狱,你可想而知吧!
三足城的人,包括我们胡琴,并不是真正的随心所欲暗自己的意识活着,我们是被鲫姥姥和瓮玩弄于鼓掌的人,不知道来历,也没有未来。
也许你今天还是胡琴,但鲫姥姥一旦篡改了你的记忆,你明天就可能是玉鲽了,这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有什么意思?”
胡琴咬咬牙,从眼里迸出了两丝火花声嘶力竭道: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如果我回到我的世界去,我要面对的是冰冷的海水,村民的冷漠、父亲的打骂,还有金眼的毒刺!
我们是不同时代的人,对你来说,回到现实世界去以后,我只是一个已经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物,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没有痛苦。
可是对我来说,在回到现实世界去的那一刹那,我面临的不仅是痛苦的死亡,还有瓮里的记忆,我要承受相思之苦,我会死不瞑目的!”
一提到相思之苦,胡琴的心思便暴露无遗了,说白了,她就是放不下玉鲽。
听到这,满胜胜突然替胡琴难过了起来,原来她一直都深爱着玉鲽,只是在误会和冷傲中将自己掩藏起来,一个人承受着折磨。
所以她总不肯向玉鲽妥协,因为她一直在生气,生气的同时又深爱着玉鲽,所谓爱恨两难啊。
玉鲽早就大彻大悟过,他心疼的抱住了胡琴:
“我明白你的胡琴,我明白……所以我才在女星宫隐忍了这么多年,躲着藏着对你视而不见。
我并没有要牺牲你换取我自由的意思,在白星他们来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可能还在自己原本世界里活着。
我只是单纯想要让这一切怪像结束罢了,不过我承认,我确实自私自利,因为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得了,过场话少说,事已至此我早就无法回头了,你要么就把我摔下去,否则我会一直对你们死缠烂打,直到找到阿殇为止。”
说罢胡琴试图推开玉鲽,石头这时道:
“你们两都省点力气吧,已经到了。”
到了?什么到了?
满胜胜埋下头看,见莲花座居然停了下来,在看不出形状,只知底下殷红一片的东西之上悬浮着。
这里好像是死路一条,或者说环境像一个大水桶,水桶里装的东西猩红发热,而莲花座正被困在水桶里。
“这……到尽头了?”玉鲽嘟囔。
趁他分了心,胡琴一把推开了他。
满胜胜心想难不成莲花座带错了路?还是莲花座一开始就只是在随意的漂浮而已。
等等,满胜胜好像借着幽光发现了什么东西。
“坐稳了。”
提醒大家后,满胜胜命令莲花座朝着边缘一侧的石壁飞了去。满胜胜仔细打量了石壁,其他人同样为石壁上的一副巨大又活灵活现的壁雕而惊叹。
石头率先以他的色胚语气道:
“哇塞,这女人雕像可真美,有韵味啊!”
然后满胜胜几乎听到了石头口水流一地的声音。
“洞窟深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活灵活现的雕像呢。”
玉鲽也嘀咕。
“石壁上的女人是阿殇。”满胜胜答。在场的人中,只有满胜胜见过阿殇的幻影,所以满胜胜不会认错。
不过这石壁让满胜胜联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甚至恍然大悟!不过在场的人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能在心里直喊乖乖。
满胜胜到底意识到了什么呢?
原来,阿殇的雕像让满胜胜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东西在过去的两年里几乎天天跟她见面,可又是满胜胜最容易忽略的东西。
这东西,就是魈溪林场蔷薇花隧道尽头木门上,跟阿殇雕像异曲同工的那扇木头雕像。
两个雕像无论是身形或长相都如出一辙,而唯一有区别的,是雕像的动作不一样。
林场的雕像动作开放,像是在奉献。而此刻的雕像是双手交叉于胸前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十分心痛,像是处在痛苦之中。
对比到这,满胜胜又在心里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其实在看见阿殇幻影的时候,满胜胜早就该联想到林场的那扇门的,可偏偏现在才神使鬼差的想起来。
这真是一个令人振奋人心的重大发现,满胜胜恨不得立刻就向魈居汇报此事,但她做不到,只好暗自嘟囔:
“魈居,我找到阿殇了,我们的林场果然有问题。”
“嗯?你说什么?”玉鲽问。
满胜胜呵呵的打马虎眼:
“哈哈,我是说,莲花座没有带错路,我们兴许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这时,一句低沉的话语突然从满胜胜耳根旁幽幽的飘了出来:
“没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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