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高姝和沈奕笑的婚事,老太君也是极其不乐意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高姝是傅玉舒娘家那边的亲戚。
所以,老太君乜斜了一眼傅玉舒和傅玉筝两姐妹,立马表态道:
“我家笑儿文武全才,将来娶媳妇自然要挑个好的,歪瓜裂枣本太君可看不上。”
歪瓜裂枣?
这说的谁,不言而喻。
高姝一听,差点气炸了肺。
高皇后闻言,也气得太阳穴突突的。
好在老太君没点名道姓,高皇后便假意不知,还附和着笑道:
“沈公子那般出色,娶的女子自然得是数一数二的,普通的哪能匹配得上。”
说到这,高皇后生怕老太君说出更过分的话,赶紧换了个话题,强行拐去了别处。
“老太君,您还是头一回在京城过冬,可还适应?若缺了什么,您尽管对本宫说,但凡宫里有的,立马给您老人家送过去。”
这纯属客套话,谁不知道西南木府财大气粗,哪能短了老太君的开支?
不料,老太君意味不明地瞥了傅玉舒一眼,立马对高皇后哼道:
“老身别的都不缺,唯独缺一个侄媳妇。”
“高皇后若有好的人选,尽管推荐了来,免得某人专想着拿她娘家嫁不出去的货色,硬塞给我侄儿。”
高皇后:???
怎么、怎么又拐回这个话题了?
更要命的是,听老太君的口吻,她排斥的不是高姝,排斥的是傅玉舒的娘家人!
真是要命啊,这是婆媳内斗扩大化,连她的侄女高姝都给……无辜牵连了。
高姝从老太君的话里也听出了这层意思,她委屈地咬了咬唇,还不忘狠狠瞪了傅玉舒一眼。
心想,傅玉舒和傅玉筝真不愧是扫把星啊,居然连她的婚事都要连累了!
不行,不行,她决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啊。
可她能怎么办呢?
这可急死高姝了。
这边正满心焦灼时,那边的老太君却言语上与傅玉舒又擦起了火。
只见老太君一脸不悦地扫了傅玉舒一眼,公然下她脸面道:“王妃,看好你娘家的狗,别到哪都发骚地叫唤个不停。”
傅玉舒:???
怔了怔,在外行走,到底给了老太君两分薄面,没吭声。
岂料,她没吭声,老太君却来了劲,越发叫板道:
“再被我发现一次,直接让人打断你娘家骚狗的腿!变成死瘸子,看她还怎么发骚!”
此言一出,傅玉筝险些笑喷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君”是假的,乃姐夫命人假扮的。真的老太君呢?还关押在小院里,门都出不来呢。
不得不说,这个假老太君演技真好,把婆媳矛盾也拿捏得很到位,当着皇后、一众皇亲国戚和朝堂命妇的面,把老太君恶毒的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要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老太君的嘴都能如此恶毒,何况私下里?
怕是更肆无忌惮吧。
而言下,傅玉舒身怀子嗣,老太君都不知收敛,一个劲地给傅玉舒添堵,真她娘的不是个东西啊。
于是乎,刹那间,就坐实了老太君“尖酸刻薄”“倚老卖老”“无德”的各种标签。
同时,大家一致肯定,之前爆出的婆媳矛盾,无理的那方铁定是老太君,而非温柔大度的傅玉舒。
同时,众人也理解了,为何木邵衡坚定不移地站队他媳妇,而非一味地愚孝。
经此一事,舆论彻底倒向了傅玉舒那边。
连同别府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和当家主母也不例外,她们清一色地支持傅玉舒,鄙夷无德的老太君。
呵呵,此时此刻关押在木府的老太君,怕是做梦都没想到,她本人压根没来皇宫,也不妨碍自己的名声进一步恶化呢。
话说,这群贵妇还仅仅是鄙夷,高姝和高皇后则是气炸了肺管子,恨不得立即捅死老太君这个老东西。
自己的亲侄女被辱骂成骚狗,这让高皇后怎么忍?
都骂到她娘家头上了,高皇后还能怎么忍?
再忍下去,高皇后自己都要颜面扫地了!
不得已,高皇后冷了脸,开腔硬怼道:“老太君,注意口德,这是在宫里,听不得污秽之语。”
一句“口德”,一句“污秽之语”,算是扇了老太君两巴掌。
“老太君”虽然霸道惯了,但高皇后到底是一国之母,她总不能公然叫板骂回去。
于是乎,“老太君”故意认怂,闭嘴不言了。
见状,高皇后松了一口气。
高姝却依旧气鼓鼓的,狠狠剜了“老太君”一眼,心道:
“死老太婆你给我等着,你越看不上我,我就越要嫁给沈奕笑,气死你!”
你等我等着!
你给我等着——!
~
一转眼,除夕宫宴结束了,高姝气鼓鼓地回到了镇国公府。
因为老太君辱骂的那声“骚狗”,高姝已经默默哭泣了好几回,以至于她回到镇国公府时,眼眶都是赤红的。
前往自己院子的路上,途经祠堂。
远远瞥上一眼祠堂,高姝就无比想念关押在里头的娘亲。
“娘,除夕了,您怕是连顿热乎乎的饺子都没得吃吧?”
说出这句话时,高姝哽咽得不像话。
最后实在没能忍住,她抹着眼泪悄悄去了小厨房,趁着厨娘们回房歇息去了,她偷偷地装了一碟子饺子,放在食盒里,拎去祠堂给母亲。
可是祠堂乃关押重地,岂是能随意进出的?
四个婆子守在门口,她们瞥了眼高姝,齐齐瘪嘴道:“大姑娘,奴婢劝您还是请回吧,老夫人有命,谢绝一切探视。”
“可今晚是除夕,我们母女还不能见上一面吗?”高姝拿出大小姐的款,怒斥道。
那几个婆子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不屑搭理她了。
高姝没法子,只得从头上拔下一根赤金簪子递过去,好声好气道:
“这是赤金打造的簪子,出自费国老之手,少说也值一千两银子。只要今夜让我们母女团聚,这根簪子就是你们的。”
闻言,距离高姝最近的那个婆子乐了,生怕她反悔似的,连忙一把接了过来。
见状,高姝心知妥了,拎起食盒就要去推祠堂门。
岂料,另外三个婆子一把堵住高姝的路,纷纷探出手道:“我们的呢?”
言下之意,只给那个婆子可不行,她们仨得一人一根。
高姝:???
“哪有这样的,不是说好了你们四个平分那支金簪吗?”高姝据理力争。
可那三个婆子哪肯答应,见高姝不肯给,她们索性直接上手——一人薅下一根赤金簪子。
转眼间,强行拔下高姝发髻上的三根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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