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舒也一脸崇拜地看向哥哥。
于是乎,短短一瞬间,傅景玄内心的憋屈感越来越强烈,他就不明白了,他一个新晋进士,走到哪都被人恭维。
哪怕跟在首辅陈大人身边去赴宴,也只有被人夸奖的份。
怎么到了大房一家子跟前,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总有一种他低人一等的错觉呢?
这种错觉,让他深感屈辱和愤恨!
~
不一会,马车驶入皇宫,傅玉筝一家子越过御花园,径直朝设宴的东宫行去。
中途,傅啸天被景德帝派人叫去了,陶樱又被高皇后叫去了。
一下子,同行的只剩下几个小辈——傅玉筝兄妹三人和二房的兄妹两人。
不料,路上居然偶遇了木邵衡。
原本,木邵衡已经拐去了另一条小径,两拨人是遇不上的。
但傅景玄一腔心事使坏,故意要让傅凌皓难堪,只见他高声喊道:“咦,木凌皓,那不是你父王吗?”
那声音大的哟,怕是整个御花园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霎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循着声音投了过来。
木邵衡闻言,也脚步一顿。
他旋即转身,便看到了另一条路上行走着的……昔日儿子。
木邵衡这样的老江湖,动动脚指头就知道傅景玄安的什么心——想给他的昔日儿子难堪呢。
木邵衡心头一个冷哼,索性站定在原地,预备给“昔日儿子”撑撑腰。
待“昔日儿子”一靠近,木邵衡率先打破沉默,关怀地问:“皓儿,在那边过得还习惯吗?”
语气一如既往的亲昵。
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爱。
一句“皓儿”,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不愉快。
傅凌皓怔了怔。
他眼眶突然湿润。
他看向木邵衡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敬仰。凝视了半晌,才拱手道:“皓儿过得很好,父……”
他喊了十几年的“父王”,脱口而出就要喊“父王”,到了嘴边又发觉不妥。可一时半会要让他改口喊“伯父”或“叔父”,又拗口至极。
木邵衡察觉到了,直接笑道:“一日为父终身为父。皓儿,今儿起我认你做义子,你认我做义父便是。”
“义父。”傅凌皓眼眶越发湿润起来,声音却喊得很豪迈!
木邵衡点点头应下。
然后,他笑着拍了拍“昔日儿子”的肩头:
“皓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你记住,本王始终是你的父王。日后,你若有用得上为父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说这句话时,木邵衡特意拔高音量,让周围人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同时,也表达了他的态度,日后有人胆敢再拿他俩的“父子情”为难他“昔日儿子”,休怪他这个当“义父”的不客气!
说罢,木邵衡还特意冷冷扫了眼傅景玄!
不愧是雄霸一方的藩王啊,那眼神可比傅凌皓先头扫来的森冷凌厉多了!
如大热天骤降冰雹!
“霹雳吧啦”一顿猛砸,直接将傅景玄给砸懵逼了!
他原本是要给傅凌皓难堪的,想看“父子俩”剑拔弩张,想看木邵衡将傅凌皓狠狠羞辱一顿,结果……
竟是父慈子孝?
竟是木邵衡既往不咎地给傅凌皓撑腰?
还一口一个“义父”?
傅景玄生生给傅凌皓拉来一个强有力的“义父”,使得傅凌皓背景越发雄厚了不说,还一举将权势滔天的木邵衡给得罪了!
悔得傅景玄肠子都青了!
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正在这时,首辅陈大人和长子陈沛亭恰好路过,也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尽收眼底。
父子俩纷纷蹙眉,对傅景玄的所作所为颇感不满。
堂兄弟之间当然可以斗,但得关起门来斗,哪能像现在这般公然在御花园勾心斗角?何况,还将雄霸一方的木邵衡给牵扯了进去,无论结果是输是赢,都在木邵衡这儿讨不了好。
平白得罪木邵衡,简直愚蠢至极!
这于傅景玄的仕途极为不利!
首辅陈大人蓦地对傅景玄失望起来,感觉先头看错了人。
待木邵衡走后,傅景玄才看到了首辅陈大人,他内心咯噔一下,忙绕过花树,上前要给岳父大人请安。
首辅陈大人却衣袖一甩,直接抬脚走人,给了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傅景玄:???
直接僵在了地上。
傅玉筝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傅景玄脸上精彩的表情,内心一嗤,还不忘向傅玉舒嘲笑道:
“姐姐,咱们哥哥真真是好命呢,无论生活在哪个府邸,都是尊贵的世子爷,都有雄霸一方的父亲宠着。”
“不像某些人,天生没当世子爷的命,好不容易攀上个权势滔天的岳父,也被他的恶心嘴脸给气跑了。”
傅景玄:……
这是在鄙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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