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筝从上一世的噩梦中猛地惊醒,她坐起身,抱住双腿嚎啕大哭。
吓得在外间守夜的弄月,鞋都来不及穿,就赤脚来到里间抱住小姐一个劲安慰:“小姐,不怕不怕,只是做噩梦了……噩梦。”
绿绮和侍画睡在耳房,她俩一身武艺,耳力自然惊人,立马起身也来到小姐房里。
三个大丫鬟又是抚背,又是压惊茶,忙忙碌碌一宿没睡。
直到天要亮了,傅玉筝才重新入睡。
这一睡,又反反复复梦见“上一世娘亲被活活溺死”的画面,午后,傅玉筝又是惊恐地从噩梦中醒来。
这时,高镍的心腹青山来了,呈递上一封信。
是高镍写来的。
傅玉筝匆匆拆开一看,见里头详细描述了傅凌皓如何射杀月华长公主的细节……
见状,傅玉筝心头稍稍安慰了些。
但依然恨意难消!
傅玉筝直到今日,才从梦境中得知,原来上一世娘亲并非郁郁而终,也并非投湖自尽,而是……被月华长公主谋害了!
“毒妇,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哪怕这一世,在她和高镍的联手下,彻底改变了娘亲的命运,但她心头的恨意依旧滔天!
傅玉筝一把火烧掉了高镍的来信,然后,饭都顾不上吃,就来到书房,对照着书上的“镇压邪灵符”,画了一百来张。
尽数交到青山手里,叮嘱他:“转交我哥哥,让他趁着头七封在月华长公主的坟包上,务必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青山领命而去。
紧接着,傅玉筝随意吃上几口饭,就又带上两个胆大的武婢绿绮和侍画来到慈仁堂。
来到关押傅老夫人的小黑屋。
想起梦境里傅老夫人配合月华长公主所行的恶事,傅玉筝就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武婢守在门外,傅玉筝端着烛火跨入小黑屋,刚进去,一股屎尿臭味就扑面而来。
原来,无人伺候傅老夫人,屎啊尿啊全部拉在床上。
每半个月才会清理一次。
那个臭气熏天!
直接熏得傅玉筝退了出去,可见老虔婆日日窝在这里有多受罪!
活该!
熏死她活该!
直到侍画拿来一个巨大的香包,傅玉筝用香包死死捂住鼻子,彻底隔绝了臭气,才重新进入小黑屋。
傅玉筝快速来到床榻前。
烛光下,只见傅老夫人双腿齐根断,饿得骨瘦如柴,显得瞪大的一双老眼格外的大。
尽管如此,傅玉筝依旧嫌虐得不够,直接从衣袖里掏出五根绣花针,对准老虔婆的胸脯……就狠狠扎入!
从针尾到针头,全部没入肉里!
“啊……”傅老夫人惨叫出声。
从此,五根绣花针住在肉里,但凡老虔婆稍稍动一下身体,甭管是动手还是动头,都疼得龇牙咧嘴!
真真是生不如死啊!
惩罚过后,傅玉筝再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傅老夫人好不容易盼来了人,哪怕又被狠狠整治了一通,巨大求生欲的驱使下,她依旧冲着傅玉筝的背影,颤颤巍巍地喊:
“筝儿,好筝儿,快救祖母……救祖母出去啊……”
“今日你救出祖母,祖母非但既往不咎,还念你一辈子情!”
“将来你大堂哥继承了爵位,祖母会让他好好给你撑腰的!绝不让你在婆家受半点苦啊!”
袭爵?
呵呵,这老虔婆关押在这里没人搭理,对外界消息真是一点不知啊。
还活在亲孙子袭爵的美梦里呢!
傅玉筝停住脚步,直接残忍地刺破她的美梦。
告诉她亲哥哥傅凌皓已寻回,册立世子不说,还高中了状元,备受皇帝赞誉。
还告诉她:“你的宝贝亲孙子傅景玄就造化不同了,在皇宫里吓尿了,惹得宫里贵人们纷纷嗤之以鼻。也遭了他岳父首辅陈大人的嫌!”
“他这辈子的仕途算是毁了!想光宗耀祖,振兴二房?下辈子吧!”
傅老夫人听了,激动得身子发颤,这一颤抖啊,肉里的五根绣花针就刺得她生生疼晕了过去!
傅玉筝冷哼一声,捂住鼻子离开。
出了小黑屋,出了慈仁堂,拐过一条小径,傅玉筝竟偶遇了从翰林院下值回府的傅景玄。
傅玉筝一眼就瞥见了他脖子上的伤疤——练武场上,被高镍一箭射出来的。
正在喉结下方一点点,异常显眼!
为着脖子上这道疤痕,傅景玄在翰林院的日子可是不好过,每每都被同僚调侃。
每次调侃,还总会顺道提起他被吓尿的糗事!
“……那天是黄褐色的尿液,傅兄,你水喝少了吧?来来来,多灌几杯嘛!每天多喝点水,对身体好!”
“得了吧,傅兄还是少喝点吧,万一喝多了尿液多,等会又因为什么事儿吓尿裤子,湿淋淋一大片可怎么办?”
“啊哈哈!也是,也是。”
这些恶意调侃,真真是充满各种恶趣味!
所以,傅景玄急着想去除脖子上那道显赫的伤疤。
今日,偶遇了傅玉筝,傅景玄双眸一亮,主动迎上来笑道:“三妹妹,真巧,在这里遇上了你。”
“二堂哥,有事?”傅玉筝神情异常冷淡。
傅景玄一噎,笑容也淡了几分,但还是硬挤出一丝笑,道:
“三妹妹,你看哥哥脖子上这道疤,是你未婚夫不慎失手留下的。你那儿不是有御赐的雪肤膏嘛,一抹就好,你借我一点呗。”
傅玉筝毫不客气地问:“借了,你还得起?”
傅景玄一噎,赶忙改口道:“三妹妹你给我一点吧,急用。”
傅玉筝帕子一甩:“没了,最后一点底子,半年前也被你的瑶妹妹用完了。现在是丁点不剩。你的瑶妹妹高嫁镇国公府,手里指不定有呢,你去讨要吧。”
讨要?
当他是要饭的呢?
读书人的傲气,让傅景玄当即就想甩袖离开,但实在太想祛除脖子上的伤疤了,便耐着性子继续游说道:
“三妹妹,瑶妹妹只是个贱妾,哪有什么地位啊?你手里若实在没有,你就帮哥哥向高镍讨要一瓶吧,他那儿肯定有。”
傅玉筝讽笑道:“高镍那儿自然有,只是……你有那么大脸吗?敢让高镍不用,转让给你?”
说罢,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傅景玄气哼哼地站在原地,低声咒骂道:“自私冷血的东西!对自家堂哥都如此冷血,总有一天,你会尝尽众叛亲离的滋味!”
骂完后,傅景玄又突然想起来,傅玉筝被高镍……退亲了啊!
“嗤,都退亲了,嘴里还喊‘高镍’喊得那么亲?”
“就会打肿脸充胖子,下贱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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