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定定的看了月白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师父不干涉你的决定,只是你要明白你身上担负的是整个学宫的兴衰。”
月白俯首:“师父,我一定不会让学宫里的弟子受到伤害,我会带着他们载入史册。”
钟?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挥手让月白下去了。
师妹看到了吗?你的女儿和你多像啊。
离开了玄机殿的月白,回到自己的小院。
刚好遇到向着封先生报了平安回来的周铭轩。
周铭轩斜倚在篱笆前,见到月白回来连忙迎了上去,讨好的像是一条大狗围绕着月白。
“咱们好久没有见了,姐姐给你准备了晚膳,一起用吧。”月白带着周铭轩往里走去。
“好,”周铭轩很上月白,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姐姐的梅花糕做的极好,我在外头想了很多年。”
月白脚步未停可是脸上的笑意微微收了起来,周铭轩没有察觉到他只听到月白回答道:“好。”
而后两人落座在小几上,菜色都是极为平淡的几样,周铭轩一直有些不知道怎么下箸。
月白察觉到周铭轩的异样,解释道:“这些都是养生的药膳,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看着这种烹调而成的药草,周铭轩十分后悔,来先月白吃饭,封先生因为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吃饭都从来不拘着他。
月白见到他脸色有异说道:“吃完了明日姐姐给你做梅花糕。”
周铭轩这才重新眉开眼笑起来,乖乖的吃着饭。
用完晚膳回到自己的住处,周铭轩的住处居然靠近周清河,周铭轩回去的时候正好见到周清河在院里赏梅。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周清河折梅花的手收了回去,怀中还抱着一支梅花,风姿清绝如画。
周铭轩觉得周清河惺惺作态,冷哼了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周清河抬到一半的手垂了下来。
“这位仗着大师姐的势,不把师兄放在眼里,需要师弟去教育一下吗?”
跟在周清河身边的不是他从梁国带的人,而是一个小师弟,正是少年气盛的时候。
周清河和月白在学宫并称为桃李双璧,拥护者自然不知有多少,如今见了周铭轩这样子自然是不服气的。
“无碍,我们多送些梅花给师姐吧,师姐素来喜欢。”
说来奇怪,月白和周清河都喜欢梅花,自打周清河来了学宫,在住处种了许多梅花。
也常常和月白约着去赏梅,月白那一手糕的手艺自然也被周清河学去了。
第二日,周清河早早的送去了梅花,月白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白色裘衣的周清河抱着一支红梅在门口。
“师姐,”周清河将红梅递给月白,“今日的红梅开的极好。”
月白笑着接过,说道:“正打算去寻你,借我些梅花,你却送来了。”
“师姐那里需要借,那一片梅林尽可赠予师姐。”周清河看着月白眼神清澈的像是一汪清泉,里面的情谊也清晰可见。
月白避过他的视线回答:“那一片梅林是师弟心血,我怎能夺人所好。”
正说着传来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月白抬头看去周铭轩也来了。
“姐姐,今日不是说了给我做梅花糕吗?”周铭轩仿佛为了在周清河面前显示他与月白的亲近。
故意走到了月白身边,已经比月白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周铭轩,生生的做出来小鸟依人状。
周清河有些好笑的看着周铭轩,对月白温柔的开口:“原来是师弟想要吃梅花糕了,师姐歇一歇我来给师弟做吧。”
语气中全是拿周铭轩当孩子的态度让周铭轩更是气的跳脚。
月白仿佛没有看到周清河眼中的算计,点头同意了。
“你做的梅花糕和我做的不同,但是似乎更像我的母亲。”
周清河对于月白的身世并不了解,但是也知道自小长于学宫的人,大多都是自小失去双亲的,心里对月白更是怜惜了几分。
“若是师姐喜欢,以后师弟日日都做了送来。”
“不必了。”月白顾及周铭轩在一边拒绝了周清河的梅花糕。
周铭轩这才露出了笑容,把周清河推开站在月白面前说道:“我和姐姐许久未见要说些亲人之间的私房话,师兄既然要做梅花糕还请回去做好了带过来。”
看着周铭轩嚣张的样子月白并没有阻拦,这让周清河有些沮丧,好看的眉眼都仿佛黯淡下来。
“师弟就不打扰师姐了,”说完周清河退后两步克制的说道,“等师弟把糕点做好了给轩师弟送来。”
说完见月白没有什么表示,周清河只好离开。
周铭轩仿佛打了胜仗般的对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
“好了,你也算不得是孩子了,怎么还这般……”
“姐姐,我知道你当初让我下山有自己的思量可是你把我放在外面十几载,如今我刚刚回来就发现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还不让我发泄一下吗?”
月白这才正色抬眼看向周铭轩。
少年梗着脖子,似乎是委屈极了,眼尾都有些泛红。
月白想要伸手摸摸周铭轩的头,却发现他似乎已经不是小时候自己随手摸头的小孩了。
周铭轩已经比月白还要高出半个头,月白只好拍了拍他的肩。
“不会的,我们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阿姐会永远护着你的。”
月白的声音飘渺,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可是周铭轩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姐姐,我也会护着你的,我会永远听话。”
对于周铭轩为什么会下山,封先生也给他解释过,周铭轩知道月白也是为了他好,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却也乖乖的听了安排。
也从来没有怨过月白,只是月白对周铭轩的矛盾想法,小孩子最是敏感自然也察觉到了,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特别是当初知道了自己只是月白捡回来的孩子时,更是害怕被抛弃,才会加倍听话乖巧,当然这种听话仅限于在月白眼前。
“你能这样想自然最好,晚上去和周清河好好道个歉知道吗?”月白对着周铭轩说道,“周清河是个君子,不会与你为难的。”
周铭轩瘪了瘪嘴:“姐姐还说和我最亲却又要我给那个伪君子道歉,他对姐姐心思不单纯。”
月白闻言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知道什么心思?”
“我听到学宫里的人说你们两个……”周铭轩有些难以说出口的涨红了脸。
“阿姐这一生,不会同任何人是一对,所以你不必担心。”
月白这句话说的时候门外的雪突然下了起来,簌簌落下,月白伸手有一片落在掌心,化成一滴水。
她神色淡漠至极,这一刻似乎和钟?有些重合了。
“这个世道,女子并不是一定要同谁一起才是好的,你看师父一辈子操持学宫,不也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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