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鬼臼点了点头。
张京墨又道:“有什么想说的么。”按理说,一般弟子遇到这种本该属于自己的宝物却被自己师尊拿去换了别的东西的事情,再怎么也会有些小情绪。
但陆鬼臼却是开口道:“若没有师父,那头筹也不会是我的,师父想如何处理,鬼臼都同意。”他说完,便跪到了地上。
张京墨笑了笑:“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陆鬼臼不语。
张京墨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些,他道:“有些人啊,就是太过贪心,我本还在想该如何夺得他手上的东西,他却是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陆鬼臼冷冷道:“日后鬼臼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师父。”
张京墨听到这话,凝视了陆鬼臼一会儿,便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不说别人,只要你不给我找麻烦,我便知足了。”
陆鬼臼笑了笑。
张京墨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把手,语气冷漠道:“你且等着吧,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若是想要,师父也会给你夺来。”
陆鬼臼看着张京墨的模样,那神色却好似入了迷。
宫城显然对这事情十分的上心,第二天便将张京墨所要的万里山水图送来了。张京墨接过图查看了片刻,便将这物放进了自己的戒指中。
宫城眼露疑惑:“张长老,难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京墨笑道:“我只是喜欢游山玩水,见猎心喜罢了。”
这话……就算是傻子也不会信,但宫城见张京墨不愿多说,也知道自己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他便暂时放下了这事,直奔主题:“张长老,我已经将这事告诉了我弟弟了,他一会儿过来,你可要同他说清楚。”
张京墨道:“这是自然。”
宫城显然是对宫吉光有些不满,口中道:“我那个弟弟,简直就是死脑筋,我同他说了你同意了,他竟然不信,哼。”
张京墨似笑非笑:“宫吉光长老是赤子之心,你我俗人,自是无法理解。”
宫城又哼了声,看样子并不想应和张京墨这句话。
没过多久,张京墨便感应到府上来了人,他将人放了进来,片刻之后,便看到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气势汹汹的到了门前。
张京墨唤道:“光长老,好久不见,可过的还好?”
却不想宫吉光理也不理张京墨的问好,张口便骂道:“张京墨,你这个蠢货,我还当你是个聪明人,竟是被那点蝇头小利蛊惑,要卖了你徒弟的前途!”
张京墨也不恼,反而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宫吉光见状更为恼怒,继续道:“那头筹所制之剑,连什么模样你都没见过,居然就要换给别人?还换了个什么烂图,你是疯了么?”
要是别人和张京墨这么说话,早就被轰出去了,但换了宫吉光,张京墨却是只能无奈的笑了,他道:“吉光,我也是没办法啊。”
宫吉光怒道:“什么没办法!”
张京墨故作无辜:“我现在身受重伤,就算得了这剑,我也护不住啊……倒不如换些实在的东西……”
宫城见状,急忙唤道:“宫吉光,你说话可要算话,我没有强迫张京墨,这是他自己同意的!”
宫吉光喘着粗气,吼道:“张京墨说了也不算,我要他徒弟亲口说不要了!”
宫城正欲反驳,却听见张京墨道了声好。
结果宫氏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陆鬼臼一脸恭敬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宫吉光和宫城道:“两位长老,小徒鬼臼自愿放弃头筹,请两位不必再争了。”
宫吉光闻言瞬间哈哈大笑起来,他道:“你听听,你听听!宫吉光,你这个性子可真是——我没有强迫他们,他们都是自愿的!”
宫吉光的眼睛却是瞪的如铜铃一般,张口骂道:“你师父脑子不好用了,你也跟着脑子不好用?罢了罢了,你们两个怎么想的我懒得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他愤怒的甩袖而去,还重重的将门摔上了。
只见扇门砰的一声,竟是直接被摔的掉落在了地上……
宫城好不容易在他弟弟这里占了上风,自然是高兴的不行,他笑了许久,才冲着张京墨拱了拱手,道:“张长老,待来日事成,我必再次上门谢你。”
张京墨此时的目光凝聚在他那扇被摔坏的门上,压根没听宫城说了些什么。
宫城心情好,也不去管张京墨,便哼着小曲儿,一摇一摆的走了。
陆鬼臼见张京墨神色愣愣,小声的唤了声师父。
张京墨这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这门是我最喜欢的黑风木做的。”
陆鬼臼:“……”
张京墨又道:“这黑风木就两根,还是我师徒送我的。”
陆鬼臼听到这话,很想说一句,既然这么喜欢,那为什么做成了门……
张京墨接下来的话,算是回答了陆鬼臼的问题:“我还做了这屋子里的一整套家具。”
陆鬼臼似乎想起了什么。
张京墨语气沮丧极了,他道:“上次那个混账王道人毁了我这一屋子的家具,现在就剩这两扇门了。”
陆鬼臼只好安慰道:“师父,这不还剩了一扇么?”
张京墨没好气的瞪了陆鬼臼一眼:“你家府上的门难道两扇颜色不一样?”
陆鬼臼:“……”这倒也是。
张京墨一口气闷在了胸口,刚才得到万里江山图的喜悦这会儿算是彻底的没了,他一拍桌子,将桌子直接拍成了粉末,口中怒道:“宫吉光,你把门赔给我!”
陆鬼臼见到此景,不知为什么却是觉的有些好笑。他师父对于再怎么珍贵的东西,似乎都是一副见过千百次,无动于衷的模样,没想到,这一扇看似普通的门,却让他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陆鬼臼想到这里,笑容又有些凝固了,也不知道怎么口中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京墨嘴上虽然说着要宫吉光赔给他门,但他并不敢在这几日上门要债,毕竟宫吉光走时那怒发冲冠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到。
况且依照宫吉光这性子,记仇记个几百上千年,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和宫吉光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宫城了,他和张京墨做成了交易,这几日自然是意气风发。
不过张京墨却是知道,这宫城也得意不了几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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