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你出不去了(1 / 1)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许愿在似水县过得并不好,初到京城时人生地不熟,亦是吃了不少苦头。

是沈一川助她进了文华宫,又是韦沉以助她在京城里站稳了脚跟。

韦沉以是她的老师。

纵然韦家门生无数,但许愿知道,韦沉以是拿一颗真心,将她视为接班人在培养。

因此,她也极为敬重韦沉以。

第一次觉察不对,便是韦沉以醉酒,嚷嚷着让她去找灯坊。

从那以后,她才恍然知道,这个在朝堂上风光霁月的御史大人,私下里,却是一个无耻的淫徒。

可她知道的太晚了。

那时韦沉以已经为她写了推荐信。

为了许家,她必须参加国考。

许愿本计划着面圣以后,查清其他事,一起肃清朝堂,可没想到,韦沉以终究是更快一步。

被收押时,她还奢望着韦沉以会救她,可不曾想,让她入狱的人,正是韦沉以。

许家一案的元凶。

一滴泪无声划过许愿的脸颊。

许愿恨自己识人不清,认贼作父,更恨自己如今忘记着韦沉以前世对她的好。

韦沉以看着许愿,眼眸里划过一抹精光道:“小儿,就凭这个,你就想杀了我吗?你终究还是太年轻,老夫纵横朝堂数十年,一时落魄,不见得此生就出不去了,待我出去的时候,我一定如你所愿,将你挫骨扬灰。”

“你出不去的。”

韦沉以冷冷一笑:“嘉玲郡主的事,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你就奈何不了我。”

起初韦沉以被嘉玲郡主这四个字吓到了,自乱阵脚,根本就没有想过许愿会知道这件事。

如今想来,他只觉得可笑。

十多年过去了,知道这件事的人早就已经死完了。

许愿从哪里去找证据?

“你忘了吗?许家是如何出事的。想要你死,我有的是办法。”

许愿重新坐回椅子上,平复心情,避免自己再被影响。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交代许家一案其他的元凶,第二条,我立刻休书给鸿王,让他来审你。”

韦沉以盯着地上的稻草,没有说话。

交代许家一案的元凶,他会因为许家而死。

鸿王来了,他亦是难逃一死。

还不如……

韦沉以缓缓抬头,看着许愿道:“真相,你自己都说出来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什么意思?”许愿站起身,努力回忆着自己先前说过的话。

一字一句都在脑海中掠过,但许愿根本不知道自己提起了谁。

“他们不死,我才有活着的机会,所以,我是不会说的。”韦沉以看着许愿,轻笑了一声道:“至于告诉鸿王,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比起被朝臣口诛笔伐,或许,因嘉玲郡主而死,会更快活一些。”

韦沉以说完,掀开衣袍坦然的坐下。

许家一事,许愿查不出来的,只有嘉玲郡主的事,只要他矢口否认,鸿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韦沉以抬眸看了一眼许愿道:“年轻人,你太着急了,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底牌暴露出来,很容易输的。”

“没关系,我就是死,也会拉上你做垫背的。”

见韦沉以什么都不说,许愿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韦沉以,声音淡然:“你出不去了,你笑我年轻,轻易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你可曾想过,我为何如此胆大,我能告诉你真相,那便是笃定了,你从这里出不去……”

留下最后一句话,许愿转身离去。

韦沉以一直挺着的肩膀在脚步声消失的那刻,也彻底的弯了下去。

一缕白发从他额间滑落。

韦沉以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多岁一样,无力的靠着墙壁,思索着自己这半生的风雨。

某一刻,他想起自己曾经的辉煌,又激动了起来,不断的重复道:“老夫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从天牢出来,谢晓成自然而然的迎了上来,问道:“许愿,你跟韦沉以说了什么?怎么说了这么长时间?”

“叙旧。”许愿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韦沉以还有什么关系?”说完这句话以后,谢晓成又道:“怎么觉得数日不见,你变了许多,我都快记不得先前在军营里,你是什么模样了。”

提起军营,许愿想起张越,立刻问道:“先前说南下剿匪,主将可定下了?”

谢晓成道:“你兄长。”

听见谢晓成的话,许愿有些顾忌的问:“谢将军应该不会怪我哥哥抢了你的军功吧?”

“自然是不会。”谢晓成摇头,“没有你与三皇子,如今我还在似水县呢?能回京城,已经是莫大的皇恩了,再者,树大招风,若非明白这个道理,我怎会自己选择去御林军?”

在似水县守边数载,谢晓成的心已经变了。

他不求军功,只求自己与家人平安无事。

“那……”许愿正说着,话音突然一顿。

谢晓成觉察,以为许愿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便主动道:“去茶楼吧?”

“也不用,找个人少的地方便是了。”

许愿说完,又走了几步路后,声音低了下来:“你可曾问过三皇子,他有夺嫡的心思吗?”

前世,北尧是最终的赢家,做了太子。

但许愿并不知道北尧是否登基。

今生所有的事都已经改变了,北尧并未娶宋修婧,与她交谈时,似乎也没有夺嫡的心思,但北尧又是实实在在看不惯太子,一直明里暗里的针对太子。

是以,许愿也不知道北尧心里是如何想的。

她倒是想问问,又怕北尧反问她。

谢晓成不知那话该说还是不该说,面露难色,含糊不清道:“太子无能。”

“是啊,太子无能,可北家的天下,总需要有人继承,太后还在,一定不会让二十多年前的事重现的,所以,三爷究竟如何想的?”

谢晓成看着许愿,犹豫了许久后,开口道:“这件事我其实问过,太子和三皇子之间,我已得罪了太子,再不能得罪三皇子了,但人总要知道自己跟了谁,跟的那个人要做什么,因此,刚刚回京时,我问过,三皇子只有一句话,争也可,不争也可,全看你。”

“看我?”许愿微愣。

“没错,我也看出来你到京城不是为了求取功名的,或许,三皇子是想等到你的事了结以后,再想其他的事,左右皇上还年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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