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四里之后,他身边坐标闪烁,将他传回地表。
“是个球啊……”涅狄自问自答:“半球?”
这时,听风吟的灵符有反应了。
涅狄身子一悚,回头,直接将视野的焦点拉到四合院近前,只见那儿凭空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而自己竟完全没留意那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涅狄忍着冲动,没直接冲过去。
少女进屋了,那青年也从小憩中醒来。两人碰面,只听那少女用圣炎语说道:“二哥,师父还是不肯来。”声音中透着一种失落和委屈。
涅狄刚听她说了一句,便是一阵脸红,怎么着自己也算是当时俊杰啊!做出这等听墙角的勾当,真不光彩。
那青年叹气,“意料之中。那我也是时候去陪着师父了,这两个月你来来去去,这空间都没出过毛病,我应该不需要再帮你守着了吧?”
少女似乎很失落,“那你说,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青年安抚道:“诶,师父有师父的坚持,你有你自己的路,在这次的问题冲突了而已,他老人家不会怪你的。”
少女沉默了,呼吸有些发颤,像是掉了眼泪。
青年忙说:“桑妹,你有魄力,有决断,你成为魂师,我和师父其实都为你高兴的。我这次去陪着师父,又不是不要你了。你在这地方潜心修炼也好,避避风头,要是寂寞了,随时都可以出来找我们啊。”
原来这少女和青年,正是当年与白皓修分开的洛桑和钱二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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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也得想清楚啊,”钱二说:“成了魂师之后又该如何?你一天不能造册登记,就得时时刻刻躲着天行者,日后该何处容身?师父他老人家也就是担心这个。”
洛桑抹了眼泪,“我知道,我有想过的。二哥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钱二心中若有所思,正要再说什么,但洛桑突然身子一颤,警惕地抬起头来,并且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动,洛桑的灵络延展,在屋子里轻扫而过。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涅狄察觉了,不过洛桑的直觉虽然很灵,但水平不够。她能感觉周围环境有异,却不知道具体听风吟的灵子旋流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交锋,掌控局面的是涅狄。然而他也有自己的毛病,他的情况是,水平够了,谋略不足,也就是说他控制了局面,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弄……
“怎么了?”钱二压低了声音问。
洛桑心头发紧,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也是悄声说:“我出去转转,你别动。”
语毕,她离开屋子,在院子前站定,捏了个决。
涅狄心头顿时犯难了,然后就看见洛桑转过身,试探性地朝他这边走来。
“......”虽然距离尚远,双方实力差距悬殊,涅狄仍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只见洛桑走近,神情紧绷,好像知道自己正在靠近未知的危险,但就是什么也看不见,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涅狄突然有点鄙视自己了,于是脑筋短路,撤了盖在身上的曲光,就这么正气凛然地现了身。
洛桑陡然望见一陌生人!仿佛是从空间断层中闪现出来的一般,吓得当场僵住。
涅狄在对方下发难之前开口,用一口流利的圣炎语说:“抱歉,在下唐突,误闯宝地,还请姑娘莫怪。”
他表情严肃到了极点,好像寄希望于仅凭眼神和气场就能表达“我是好人”这四个字似的,以至于有点用力过猛,看上去非但不像好人,反而像一个蠢蠢欲动的强盗。
洛桑眼睛眨也不眨地问:“你是谁?”
涅狄说:“区区小名不足挂齿,反正......咳,我真的是误打误撞来到此间,绝无歹意!就想问问姑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从哪里进来的?”
洛桑心中警铃大作,往后退了一步。
涅狄实在不擅长应付这僵持的局面,有点语无伦次,急道:“我可以解释我是怎么来的,但只怕说了你也听不懂,那无非就是浪费时间罢了……”
洛桑好气哦,问:“你怎知道我听不懂?还是你不敢说?你到底是谁?”她右手缩回袖中。
殊不知天视的视野已经笼罩她全身。涅狄一动念目光就透了进去,原来她右手拇指上戴了个骨扳指,这时不知干了啥,灵子攒涌!而那种波动涅狄从来没见过,一时愣了。
下一瞬,人眼中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在镜瞳的视界中,这里的空间坐标被某种规则之力全部改写,天翻地覆。
周围黑了!
涅狄抬头,数道白光如标枪一般直射入眼,交织成一座光牢,重如山峦的圣咒压力从天而降。
——神网封邪!
涅狄瞳孔骤缩,伸手一撑,以同质的力量扛住那座光牢,回头张望。只见洛桑飞速后撤,同时捏决,他头顶的压力顷刻间重了两倍,几乎要把他按进地里去。
“何至于此?”涅狄灵压暴涨,身上腾起一阵阵灵子火焰,竟无视封邪网的规则,从那光芒的空隙中蹿了上去。
光牢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被无数火蛇咬住,涅狄大喝一声:“爆炎!”
轰!
灵火由苍蓝转为血红,阵阵爆破将封邪网撕的粉碎。然而涅狄没来得及高兴,便是一阵地动山摇,滚滚泥沙倾轧而下,要将他活埋!
涅狄咒骂,抬掌轰出一道崩山击,打出通道,飞身蹿了出去,才发现这里居然是在半山腰,被他炸得塌方了!原来他离开那空间后是出现在这荒山下的洞窟之中的,洛桑提前在那儿设好了封邪网的陷阱。
涅狄环顾四周,灵络扫荡,洛桑已经消失不见。他心想究竟能跑到哪儿去?有天视在,能躲过他搜查的人不多,那姑娘虽然有些策略,但实力差距摆在那儿,还不至于就这么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
除非她再次躲进那白白的空间,这是唯一的解释。
涅狄冷静下来,心想那地方的坐标和洛桑的灵压他都记住了,再找过去不会很难,但对方性子刚烈,自己又不会说话,再这么搞一次多半还是会起冲突……
涅狄龇牙咧嘴地纠结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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