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九五年的九月廿七,一杆写着“联”字的硕大旗帜迎风招展,引领着五州联军浩浩荡荡地向北挺进。
这是一锅前无古人的大杂烩,万人灵武者精锐,只有做饭的伙夫和杂役是普通人,也只有他们和文官一起享受了登车的待遇,可真新鲜极了。
这般快马行军,从晁都出发,十一日抵达皖州南境。
联军先到眷旸略作修整,白皓修安排了一支技术部队留下来,主持遮魂膜的布防,另外又分出两支,一支往东去焦裕,一支往西去南沃。而被雪连城隔开的,平原北边的浏城,暂且还过不去。
九五年十月十四,联军进驻霜城,喻平真的指挥楼高朋满座。
“孔延宗想一雪前耻,说要和焦裕同时出兵,对雪连南北夹攻。”喻平真拿前线最新鲜的战报招待客人,“不过这么一来,上游的陵城肯定会发兵支援的。孔延宗还想请咱们帮忙把援军截断,呵呵。”
雪连毕竟是皖州主城,皎义阁里有通讯总站。虽说现在普遍认为长城才是敌军大本营,但皎义阁在南边的战略地位仍然重要,所以在熊茹他们看来,荆州还是一如既往的扯淡加猖狂。
梅定生讽刺道:“他们大都护逃都逃了,还当自己是主人?再说这无面者还在雪连城内,没有崩玉,他们拿什么打?只怕输了又得请咱们去。”
此言一出,帐内众将均是冷笑。
熊茹直接请缨:“喻将军,咱们五州联军,哪一支都顶他荆州千军万马!属下愿领渝州将士攻下雪连,若陵城真有碍事的,还请诸位帮我挡上一挡。”
说着回望众将领。
车珺权衡了一下,说:“泉州熟悉平原战场,我们合适。”
岳修兵这时却说:“直取雪连,是不是有些冒险了?这主城处于三方夹击之下,却给人感觉大摇大摆的,像是等着咱们过去。”
喻平真想了想,“那你想如何?”
岳修兵问:“先攻陵城如何?”
——陵城和雪连都是沿绥河而建,陵城在雪连上游约一百二十里处。
岳修兵说:“雪连的补给都是从陵城运过去的,喻将军之前也说了,两次拦截补给,都有无面者从雪连出来迎战。此二城沿河呼应,一方有难,定有另一方支援。”
元麓山想了想,问:“你是想把无面者诱出来吗?”
岳修兵说:“是,那将是平原地带作战,我们操演的阵法才有用武之地。”不着痕迹地停顿一下,接着又说:“若攻了雪连,无面者主场,我怕他们来个请君入瓮,岂不是重蹈荆州之覆辙?攻下陵城,控制水源,断了雪连的补给,再四面围堵。”
元麓山摇头,“无面者是单兵作战,在哪不重要,只要在皖州地界,随传随到,没什么差别。而且陵城背后是我们毫不了解的丘陵带,凝露、永知的情况都是两眼一抹黑。”
车珺道:“最重要的是如果连我们都不能打雪连,那也没人能打了。”
熊茹附和:“那是!得让整个皖州战场看看咱们的态度,就是平推来的!如果我们攻了陵城,难道要荆州人在雪连那边占便宜?”
元麓山淡淡道:“抢占雪连之后,也要尽快和荆州大军联络,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岳修兵听到此处,只好放弃,“如此。”
元麓山转向喻平真,“喻将军,咱们是不是可以回了孔延宗?此战我方主攻雪连,让他们别掺和了。”
喻平真笑容可掬地应了,“小熊将军主动请缨了,就有劳渝州先锋?”
熊茹高兴地说:“求之不得!”
元麓山接着也说:“我们为对付无面者而来,此役可否由联军负责?”
喻平真很爽快,“请讲。”
元麓山往沙盘里扔了几个信标,排兵布阵——首先他的晁都部队守住陵城那边要道,一边拦截援军,一边也盯着荆州人。雪连那边,好战的渝州人打头阵,取西城门,昀州军散开阵型守北路,泉州堵南路,三路交替猛攻,却不入城,就如岳修兵说的那般,把无面者诱出来击杀最好。而柳州军在平原上分散,随时调动,每十人一组待命,结遮魂阵。
于是,众人心中洞明,这就是全军出动,给白皓修搭台子。
元麓山说:“皓修,你和岳将军一起,等我们信号。无面者若出来迎战,你务必将她牵制在城外平原上,给柳州各组包围结阵的时间,待遮魂阵结成,方可释放崩玉。”
白皓修领命,“是。”
元麓山说:“阵法落成之前,所有人必须撤出。小熊别恋战,无面者出来你就正好入城。我们的每一分战力都很宝贵,没必要喂给无面者当点心。”
熊茹脸上一红,忍不住问:“真的要留白兄弟一个人在阵中,单独面对无面者吗?”
白皓修很淡定地说:“我没问题。”
车珺突然道:“据说雪连城里的无面者,是个长相绝美的女人。”
白皓修面不改色,“那又如何?”
梅定生笑着问:“考不考虑抓捕了之后策反,为我们所用呢?”
岳修兵顿时想起了乌唳,觉得也不是不行?
喻平真赶紧笑了一下,“扯远了,朋友们,先试试深浅再说。”
众人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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