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暗流涌动(1 / 1)

于是,更加卖力地乞怜哀求,

她千方百计才引得殿下注意到自己,一步步走到今日受宠的位置。

若是知道得宠便是死神的降临,那她宁愿一辈子待在自己的寝殿中,孤独终老。

她此时直后悔自己贪图一时的权势,却没想过,后宫之中,真正的主人是皇后娘娘。

殿下是皇后娘娘现在唯一的儿子,如何能让他一直沉迷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

只是不待君祁正拒绝,曹莽再次悠悠然开口道:“皇后娘娘让殿下想清楚了,是想要这个红颜祸水,还是想要太子之位?”

他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念的缓慢,注视着君祁正眼底渐渐起伏的杀意。

徐良娣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下巴一痛,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

她微张着檀口,眼中惊惧交加地望着眼前这个,片刻前还和自己抵颈交缠的男人。

冰凉的液体顺着舌尖朝喉咙深处蔓延。

徐良娣下意识便要将酒水呕出来。

可下一瞬,唇上猛地被一只大掌死死捂住。

尚来不及吞咽的酒水咕噜几声,朝腹腔中袭去。

泪水浸透了她纤长的眼睫,无助又脆弱的形容,就连君祁正都险些心软松手。

可他不能松手,他没得选择。

体内波涛汹涌的痛意袭来,徐良娣蓦地瞪大了眼睛,愈加剧烈的挣扎。

君祁正眸色发冷,手下也用了狠劲。

不一会儿,猩红的血渍便从指缝间一点一点溢了出来。

徐良娣死死盯着男人平静无波的双眼,抽搐着没了声息。

直到死的那一刻,她才深深体会到:自古君王多薄情,最是无情帝王家。

曹莽垂眸,隐下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道:“不偏爱,懂节制,方得长久,殿下此举不可谓不明智。”

君祁正感受着掌心越来越冰凉的温度,利落地将手放开。

那张可口的樱桃小嘴,此时宛如血盆大口般还在朝下滴着毒血。

不得不感叹,母后的手段比他阴毒残忍百倍。

曹莽处理好了事,自然就不打算再留下。

君祁正望着手中湿润的血渍,猛地握拳砰的一声砸在身侧的小几上。

继而便是花瓶玉器尽数碎裂的声音。

过了许久,直到寝殿内再次恢复平静,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撵着地上的碎屑,一步一步朝君祁正走去。

君祁正颓然地倚着床榻坐在脚蹬上,觉察到动静,猛地抬眸望去。

就见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一身黑色赐服的的人。

胸前金线勾勒的四爪蟒兽栩栩如生,通身带着神秘冷酷的气息。

看清来人的面貌,君祁正轻笑道:“什么风竟然把山乞督主给吹来了?”

山乞没有立即回话,清冷的眸光在君祁正身上扫过后,落在跟前挡路的花瓶上。

俯身不紧不慢捏着瓶口抬起,方道:“被人握住命脉的感觉可不好受,殿下当真要继续当这笼中困兽?”

君祁正眼眸中的笑意微顿,明灭不定地望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东厂掌印。

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能凭借着救驾之功,破格入选为东厂千户。

只是东厂首领向来由宦官担任,这是两百多年来朝代更迭依然不可撼动的规矩。

他的救驾之功,在旁人看来多数沾了运气。

可他为了能够胜任东厂千户之职,竟然挥刀自宫,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太监。

这般毅力和决然,岂是等闲之辈能有的。

果然,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凭借着惊人的侦查能力,亲自破获京城十数起藏污纳垢、贪墨亵渎以及暗藏谋逆的案件。

平叛乱定乾坤,比他这个当朝太子还要受父皇喜爱。

就在前不久,已经被父皇册封为东厂掌印。

他的势力甚至隐隐有盖过西厂掌印曹莽的趋势。

曹莽在千户的位置上坐了十余载。

若不是因为寿宴刺杀案调查有功,他这辈子大概都要守着西厂千户的身份进棺材。

哪还轮得到他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

“你此话何意?”

君祁正撑着床沿站起身,定定望着将花瓶拿在手中幽幽赏玩的人。

山乞面色不变,缓缓将手中的花瓶摆正在案几上,“花瓶虽美,若是失去价值,便是一堆碎料。

殿下是要当着天下的观赏者,还是任人摆弄的束缚者。”

他说着,指尖似不经意划过瓶身。

花瓶顿时剧烈摇晃,随之啪地落在地上,碎成一片残渣。

君祁正望着身不由己的满地狼藉,眸色渐深。

坤宁宫。

灯火通明,犹如一串璀璨的明珠悬挂在黑暗之中。

花园水榭中,于雕栏出口处放了一张桌案。

皇后不时抬眸朝水中那朵亭亭玉立的初荷看去。

又时不时敛眸,聚精会神在笔下的画作上。

曹莽进了亭子,躬身行礼道:“娘娘,事情办妥了。”

“嗯。”

皇后笔下不停,提笔点了点暗红色的丹砂,微微起唇道:“今年的荷花开得早了些。”

曹莽闻言,朝荷花池中淡粉色的娇花扫了一眼。

深思的眸掠过皇后笔下艳红的睡莲,微垂下头,道:“蓦然蹿出来娇艳,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走近了些,低声道:“娘娘放心,有我西厂在,东厂的势力永远阻碍不到娘娘。”

皇后不语,只随手换了玉笔,柔软的笔尖浸满黑色的墨汁,朝画作上描去。

片刻后,一朵开在汪洋夜色中的焰红荷花油然而生,红得刺目。

翌日清晨,天边厚重的云层盖住徐徐上升的微光,静谧而深沉。

压抑着京城里逐渐被唤醒的嘈杂。

银心一早醒来便惦记着昨夜小姐交代的事。

忙将小姐写好的信件交给小厮,嘱咐他定要稳妥地将信件送到御景山庄。

小厮前脚刚走,殊不知隐在暗处的身影也跟着离开。

慕鸾起身的时候,外头的天依旧暗沉沉的。

她将案台上熄了的烛火重新点上,暖光瞬间驱散房间里灰暗。

伸手抚了抚有些沉闷的心口,临窗不自觉望向不远处别院的银杏树。

身上的毒真是拖不了太久,顶多撑到明日,她怕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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