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劳杰,唐广祥也并不会过于考虑。
大不了,回去就让老婆把钱退回去就是了,自己装着不知道,先上来猛批送钱者一顿,然后让过来把钱拿走,并不存在多大风险。
该着急上火的,是李如意,是劳作。
“ 方乡长,是我虑事不周,没能换位思考,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买凶杀人,简直丧心病狂,必须依法严惩,不管其背后站着谁,我们只站在法律这一边!”唐广祥说得大义凛然。
方舒一时间竟然产生了错觉,这个人,还是刚才那个人吗?
“好了,方乡长,劳杰就留给法律吧,说说你的第二个诉求。”
“唐县长真是快人快语,那我就不客气了。唐县长,我要你们公安局,对我受到的伤害进行补偿。”方舒说道。
唐广祥并未注意到方舒说的是补偿,他干干脆脆地表态:“方乡长受到不法侵害,要求赔偿是应该的,我支持。你说个数,我们公安局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我不要钱,一分钱也不要。只要两个,一个是道歉,唐县长已经做了。另一个是……”
不要钱?那赔偿什么?
唐广祥想不懂方舒究竟想要什么,直直地看着方舒,等着他说下去。
“唐县长,我有个表弟,从小到大,心中有个英雄梦。他最崇拜的就是人民警察,我呢,就想圆了表弟的这个梦。”方舒不紧不慢地说道。
唐广祥这下明白了,方舒在这里等着他呢。
可这个,臣妾做不到啊,他一个公安局长,虽然挂了副县长,但,真的是做不到。
“这个,方乡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特别喜欢你的这个表弟,但是,这个,现在是逢进必考。这绝不是我推辞,别说我这个公安局长,就是县长书记,也做不到。”
唐广祥说的,关于自己的那部分,是实话,关于县长书记的,就不是实话了。
虽然是逢进必考,但县委书记要是真想办,一个行政编,根本就不是事。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要是能做到,也不会为难唐县长您了,行政编我相信有点难度,可事业编……唐县长您是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吧?”
“事业编我也做不到,方舒,你逼我也没用!”唐广祥正色起来,他想让方舒知难而退。
“既然唐县长如此没有诚意,那就没得谈了。”方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在这个懒洋洋里,表达的却是特别的强硬。
趁你病要你命,过了这村,就没有了这店,就他一副乡长,拿捏住强势的公安局长,别想有第二回。
要不是借着卫勇几年前的余威,想都别想。
“方乡长,”唐广祥对方舒的称呼,又从直呼其名变成了“方乡长”,“事业编一时半会,我是真的做不到,但这事呢,也不是说全然没希望,要看造化。”
“怎么说?”公安局长谈造化,怎么听都有点滑稽。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就那个想搞你的辅警,叫什么来着?”唐广祥看着方舒问。
“李博然,怎么了?你不会反悔了,让我连李博然也不追究吧?”方舒故意一脸怒气。
他当然知道唐广祥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必须这样说,以进为退。
“不是,那个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必须严惩,这一点谁也不能改变。这个李博然,是个辅警啊,他进去了,位置腾出来了,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其实从他提起李博然,方舒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方舒装出一副刚刚明白过来的样子,随后就是一脸不屑,“唐县长,你一个堂堂的县长,总不会想弄个‘三无牌’警察,打发我吧?你觉得我像讨饭的吗?”
所谓‘三无牌’是体制内对辅警的戏称,三无就是无执法权,无警察证,无警衔,其实还有最致命的一无,那就是无编制。
说是辅警编制,实际上是没编制,是聘用制或者合同制。
唐广祥愕然地看着方舒,三无牌,就这三无牌你办一个给我看看!
“方乡长,你说给你表弟办个辅警,是把你当讨饭的?我实话告诉你吧,就是一个辅警编制,除了我这个副县长外,其他副县长门都没有,你讨的不是饭,是金大福的金!”
“辅警一样是逢进必考,是要通过统一招考的,不是那么容易搞的。因为我们公安确实伤害了你,我是诚心诚意想给你补偿,又恰好有了一个辅警的编制。你可以问问卫政委,就办这个辅警编制,都要上党委会的。然后还有人社,编办,财政,各个方面,都要想办法。讨饭,方乡长,你口气好大啊。”
唐广祥的话,是解释也是诉苦还是讥讽。
讥讽的是,方舒层次不够,连这点都不懂。
“不行,辅警肯定不行,起码事业编。”方舒断然决绝。
你不是讥讽我不懂吗,那我就不懂,就跟你胡搅蛮缠。
谈判就是压榨,当然也是妥协,不过,现在应该是唐广祥妥协。
之前断然拒绝,现在可以搞辅警了,再压榨一番,看看事业编行政编有没有可能。
唐广祥面有愠色,可他又没法发作,皱着眉头,沉思着,不说话。
方舒也不说话,房间内一时间显得特别静寂。
方舒知道,这其实是一场心理战,一场心理上的对决。
就这样在死寂中过了五分钟,唐广祥伸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随后像是刚想起来,又递给方舒一支,点燃后,静静地吸着。
当一支烟只剩下三分之一时,他艰难地开口道:“方乡长,行政编,连想都别想。”
“你让我现在给你表弟办个事业编警察,我也是做不到的。就是闹到市里省里,我这个局长被撸了,我也还是做不到。”
方舒赶紧敲黑板划重点,现在办不到,那也就是说,以后可以办到。
刚才是己方压榨,现在对方压榨,该到是自己妥协了。
否则,这事就要谈崩了。
“唐县长,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像你是景德镇瓷器,但我这瓦罐,好赖也在体制内,闹到省里市里,对我毛线好处都没有。撸了你的县长局长,那不是把我抱的粗腿给砍了吗?我才不做那样的傻事呢。”
唐广祥笑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方舒有时候也这么有趣呢。
“不过,我的底线不能突破,否则我就真的破瓦罐破摔了。不管怎么难,我觉得也难不倒唐县长,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的底线就是,必须办成事业编!”
唐广祥开始咬着下唇,脸又开始变色了。
他是真的办不到,如果方舒这样过分,那就是逼着他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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