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走到包间门前时,很是意外。
因为他看到包间里,王守法、郑海山、许晓州和金钟四人,正在掼蛋。
而宋雅琴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在每人面前放了一杯茶。
他还真小看这个有几分腼腆的女人了,没想到她还这么大的本事,让白沟除了李如意以外的大佬,都过来了。
只是不知她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但不可能是真的为了所谓的感谢自己,这一点,方舒可以确定。
许晓州是正对着门坐的,所以他最先看到方舒。
他把抓好的牌拢到一起,随即站起身走过来,“方乡长,来来来,快来救场,我这臭手,承包了下游。快来,换换手气,冲冲霉运。”
说着,就把牌塞进了方舒手里。
方舒想起了那次接风宴,这热情,让他有点心悸。
“啊呀,许书记太客气,我那技术……不行不行,你们玩你们玩……”方舒赶紧推辞。
“坐下来吧,方乡长,你这样推辞,不会觉得我不够资格跟你掼吧……,我这技术,去年可是得过掼蛋比赛一等奖的。”坐在那里没动的王守法说话了。
方舒知道有种修辞叫做双关,他听出来王守法第一句话用了这个修辞手法。
话都说到这程度了,方舒也就不再推让,坐到了金钟对面。
这时候,宋雅琴泡好了一杯茶,端了过来。
女人并未说话,只是对他笑了笑,还眨巴了一下眼睛。
方舒接手后才知道,王守法和郑海山已经打A了,方舒没能逆风翻盘,坚持到了第二牌,宣告失败。
接下来就是谦让坐席,李如意不在,王守法跟方舒客气了几句,就坐上了首席。
他年纪最大,人大主席是正科,坐首席是理所应当。
方舒和许晓州分坐左右,许晓州身边是金钟,宋雅琴坐到了方舒身旁。
照例是同喝三杯,然后分别敬酒。
在这一桌上,方舒和许晓州都有资格先敬王守法酒,他可是唯一的正科。
但王守法先提起了杯,先跟方舒碰一下,又跟许晓州碰了一下,“来,我们仨一起来,我敬两位!”说着一仰脖,干了。
这人今天倒是会做事。
方舒和许晓州也举杯干了。
三人连续喝了三杯,这叫三三得酒,三人喝酒都得这样喝。
余下的三人,有两人在喝,金钟和郑海山在互敬。
席上只有宋雅琴一个女的,可以享受特殊待遇。
王守法这三杯过后,就是两两敬酒。
方舒发现,今晚上喝酒,劝酒并不厉害,哪怕少喝点都行。
看来,主要是以聊天为主。
这一点,方舒第一眼看着这几人在一起时,心下已经了然。
“真没想到,仇大标会做出这种事,说跟劳乡长有仇,也不知是什么仇,能到这种地步?”王守法开口提到了劳作。
“有说是因为那个寡妇妇女主任, 也有说是因为那次被劳乡长骂得下不来台,唉,谁知道呢?”许晓州跟着感叹了一声。
“为着这事,险些让方乡长成了窦娥,当时我们都还同意呢,现在想起来,都不好意思面对方乡长了。”许晓州又说了一句,然后就提杯跟方舒碰了一下,“这杯酒算是赔罪酒,当时我们都是不明真相的‘群众’”。
大家都笑起来。
方舒端起杯,说道:“其实给个处分给我是对的,毕竟是防汛期间发生的祸事。但是,李书记说我负有直接责任,我是不认的,作为防汛总指挥,不管怎么说,我确实是有责任的。”
方舒强调了自己的观点,然后把酒喝了。
“已经定性是刑事案件了,就跟防汛工作扯不上,我当时也是同意的,确实不好意思。”郑海山说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劳乡长走了,方乡长肩上的担子可就要重了。”王守法试探着说了一句。
方舒知道,看来今晚的主题到了。
既然人家点到了自己头上,他必须说话。
“王主席,谢谢您看得起我。我这个人呢,喜欢实话实说,在体制内混的,要说不想进步,那肯定是假话。但是,那也要看具体情况,有没有可能。那不是自己的菜,想那也是空想。我呢,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所以,我不会去空想。”
“我觉得方乡长如果想,未必就是空想,你现在在党委,又是常务,进步上去,水到渠成。只是,到时候可要提携提携我们哦。”许晓州接口道。
方舒笑了笑,说道:“我说是空想,是有原因的,并非我不想,而是没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一,大家都知道,我是被从市府办发配下来的;第二,我到白沟之后,进了党委,还弄了个所谓的常务,不能再人心不足蛇吞象,否则像今晚这样的酒,相信没有人再会跟我喝了;三,按照常规,许书记和郑乡长进步才是水到渠成。”
方舒说着,端起酒杯,跟许晓州和郑海山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态度极为真诚。
“那照方乡长这么说,许书记和郑乡长,谁更可能进步呢?” 王守法问道。
“哈哈,我要是组织部长,我会这样安排,许书记任乡长,郑乡长接替许书记,继续兼任副乡长。姑妄言之姑妄言之,哈哈哈。”
方舒打着哈哈,许晓州和王守法对望了一眼。
用眼神告诉对方,这倒是个不错的安排。
这时,郑海山转换了话题,“听说方乡长昨天深入基层,进村入户了,去了盘西?怎么样,见着我们的万大书记了吗?”
方舒知道,他去盘西的事,大概大家都知道了。
方舒笑道:“万大书记的发型很特别。”
“脾气也很特别吧,宋乡长,你说呢?”郑海山把宋雅琴给扯进来,方舒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问我不如问你自己,你说特别就特别,万大书记只有在李书记跟前,脾气才不特别。”
方舒听出来了,这两人对万志标,都没有好感。
他猜想,这两人应该在万志标跟前吃过瘪,否则也不会这样直言不讳。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很少说话的金钟,也跟着说了一句。
这,就很有意思了,万志标混的不行嘛。
就在这一刻,方舒改变了主意,本来想悄悄的干活,开枪的不要。
现在他忽然想要大张旗鼓了。
墙要倒,何不众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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