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酒,自然是高德刚提,县委常委,副书记,在这桌是最高领导。
虽然宁静也是副处级,但她只是个普通的副县长。
“这第一杯酒,按理说应该敬宁县长的,因为她是本桌最应该娇惯的,性别独树一帜嘛。”高德刚开了句玩笑后,接着说道,“但,这杯酒,我先敬方舒主任的。大家看我的理由是否站得住脚,如果不对,有错必纠。我的理由是,方主任来委办后,跟我是初次喝酒,作为同事,应该为他接风洗尘的,对吧?”
其余几人,没有一个说不对的,谁在这事上,跟领导对着干,除非脑子进水了。
只有方舒不能附和,否则脑子也就进水了。
他赶紧站起来,微微弯着腰,端起酒杯,“高书记,谢谢您的器重,这杯酒,无论从哪一万方面说,都是我敬您的。那一万个方面,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先干为敬!”
一仰脖,咕咚一声,干了。
高德刚笑容旺盛,点点头,心里想到,这方舒好像也不是传说中的那样,跟卫勇一样不通人情。
他端起酒杯,作势要站起来,但动作如慢镜头一般。
这是等着方舒呢。
方舒赶紧恭敬言道:“领导您千万不能站起来,那样就真的这啥我也。”
于是高德刚欠了欠屁股后,又坐正了。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已经够给方舒面子了。
领导已经明确给出了理由,其他人有样学样肯定会,都是初次啊,那就都敬一杯吧。
这第一轮,方舒是主角。
等到第二轮时,主角自然转换为宁静,正如高德刚所说,她是性别上的唯一。
除此之外,她也是高德刚以外的最高领导。
女性喝酒,一般享有特权,宁静除了跟高德刚和方舒喝酒时干杯之外,跟其他人都是抿了一口。
她在政府,分管的就是文教卫,那三人都是她的下属,小唐就更不用说了,全桌他的地位最低。
本来,像这样的桌席,厮杀必定很激烈,但因为高德刚的有效调控,这场酒并没有想象的那样。
很快,高德刚就宣布酒宴结束。
“常主任,我知道你的爱好,正好宁县长的歌唱的字正腔圆,你们三人陪陪宁县长,去卡拉一番OK吧。”高德刚说话很是幽默。
“领导如此关怀备至,却之不恭,宁县长,请吧。”常主任几人簇拥着宁县长走了出去。
没有人邀请方舒,这些人都是猴精,谁都知道,高德刚要跟方舒私下里说话。
出言邀请,那就是不懂事。
“小唐,我酒喝得有点多,你安排个茶室,我跟方主任过去坐坐。”那几人走后,高德刚吩咐了一声。
“书记,已经安排好了,在808,现在就上去吗?”小唐赶紧说道。
“小唐办事就是利索,好,方主任,上去陪我坐坐,喝杯茶,去去酒气。”高德刚呵呵一笑。
“谢谢高书记!”方舒跟在高德刚后面,落后半个身子,走了出去。
来到808,这是一间艺术氛围很浓的茶室,一个漂亮的女茶艺师早就等在里面。
她向着他们弯腰行礼后,就开始斟茶。
“花姑娘的茶艺越来越精了。”高德刚对女茶艺师说道。
茶艺师笑了笑,“谢谢老板夸奖,不到之处敬请指正。”
方舒本来以为高德刚又耍幽默了,后来他们又有几次对话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位女茶艺师姓花。
跟抗战时期日本人说的花姑娘,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花姑娘表演了一番茶艺后,高德刚对她说道:“花姑娘,这位是方老板,以后他过来喝茶,可要你亲自服务哦。”
方舒听出来了,这个花茶艺师,可能在这里是头牌。
“一定一定,请高老板放心,只要方老板瞧得上,花卉一定会让方老板满意的。”
原来这姑娘名叫花卉,也不知是真名还是假名。
“花姑娘,暂时这里不用你服务了,需要的时候再叫你过来。”高德刚开始撵人。
小唐自然也是识趣的,跟着花卉一起走了出去。
“方主任,请喝茶。”室内只剩下两人后,高德刚称呼又变成了方主任。
这是要谈工作了。
“高书记请!”
高德刚清了清嗓子,直盯着方舒说道:“方主任,你应该知道我今晚找你是什么事吧?”
“高书记,恕我愚笨,我还真不知道领导找我何事,还请领导明示。”方舒知道也不会说,一说就变成了被动。
你再是县委领导,但你现在是在求我。
不管是谁,求人都得有求人的态度。
“哦,这样啊,我以为万书记跟你说了呢。”高德刚赶紧给自己找补。
“没有,我今天没见过万书记。”方舒解释了一句。
“噢,是这样的,上午,万书记跟我说,安排你留守公安局,指导办理白沟的案子。你也知道,县委派人坐镇公安局,这说明这个案子,非常重要。必须处理好,否则将对连平乃至同光全市,都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万书记和我都非常重视,要求公安局要讲政治的高度,来侦办此案。从这个方面来看,这个案子,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刑事案了,方主任,我的意思你懂吗?”
高德刚一脸凝重严肃。
方舒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高书记,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请您指示!”
“我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案发后,你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去了公安局,而且一直都在,具体情况,你应该比较清楚,你给我说一说吧。”
“好的。”方舒脸上现出厌恶的表情,讲述了二许轮了政府女工作人员的情况。
高德刚听到后来,脸色阴森可怖。
“方主任,你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高德刚不死心的问道。
“不会,没有任何误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方舒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回答道。
高德刚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这样说,是想方舒说“有可能”,可方舒偏偏不说,反而说的这样确定无疑。
“方主任,我知道在白沟,你跟许晓州有过过节,现在你已经出来了,我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对吧?”高德刚将话题扯到了私人关系上来了。
“高书记,我承认,我跟许乡长有过争执,有时候意见分歧很大,但那完成是出于工作,我个人跟他没有任何恩怨。”
方舒可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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