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侯府之内,南郑侯满脸疲态地坐于书斋之中,眼中布满了血丝,整夜未曾合眼。
对于他而言,过去的那一晚既是心理又是生理的双重折磨。天刚破晓,他就已经失去了走出书房的勇气,只是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木然地凝视着屋顶。
就在他浑浑噩噩之际,一股剧痛自胸腔陡然涌出,让他瞬间恢复了清醒。
“怎么可能?蚀心魔蛊竟然死了?”南郑侯满面震惊,“弘农郡内,居然有高手能够制伏蚀心魔蛊?”
别看蚀心魔蛊名字听起来普通,但它实在恐怖异常,即便是上品修仙者也会避之不及。此虫乃源自南疆深渊的异种,其气息隐蔽至极,一旦成长至极致,即使是圣人级别的存在,也难以察觉到它的踪迹。
最为诡异的是,一旦蚀心魔蛊潜入宿主体内,便会直接附着在其灵魂之上,悄然无声地侵蚀宿主的心血……
当这头血噬之蛊将宿主的仙凡之躯彻底吞噬干净后,它方会启程去享用宿主的神魂精魄。此蛊如同魔影附骨,难以摆脱。
哪怕宿主能够舍弃肉身,历经千辛万苦以真元重塑仙体,也只是再度承受那蚀骨之痛。然而此时此刻,这条世间罕见、难以制伏的血噬蛊虫,竟然已被一举铲除。
南郑侯身为驾驭蚀心魔蛊之人,此刻蚀心魔蛊殒命,他自然也无法幸免于其反噬之力的冲击。
“哈哈哈哈哈!”
伴随一口逆血狂喷而出,南郑侯的脸色却陡然间焕发出勃勃生机。蚀心魔蛊既然消亡,那就意味着吕超并未丧命。
“妙哉!妙哉!”他朗声长笑,然而瞬息之间,他的面色变得黯淡无光。天道无情,反噬之威令他心脉寸断,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南郑侯步履蹒跚地来到书架之前,自一隐蔽隔层内取出一封密函。强忍剧痛,挣扎至书案前,他用尽毕生修为,一字一顿地留下临终遗言。
最后一笔落下,南郑侯颓然倒下。
“父亲?”
辰时已逝,南郑侯的亲子魏渊踏入书房。对于父亲的习惯,他熟稔于心,此时本应正在后园的修炼场上练功。
然而直至此刻,修炼场上依旧不见父亲身影。魏渊心头不由得涌上一丝不安。
“父亲,您在里面么?”
无人回应,魏渊又唤了一声。书房内一片死寂,父亲今日的异常之举令他颇感不解。
他转身欲离,却又犹疑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推开书房之门。
眼前一幕让他骇然失色,只见南郑侯瘫倒在书案之上。
“父亲!”
魏渊心头剧震,慌忙推着轮椅冲入书房。然而,南郑侯的气息已然全无。
刹那间,魏渊仿佛置身冰冷深渊。尽管他并不赞同父亲的所作所为,但他从未料想,父亲竟会先他而去。
片刻过后,管家何伯闻讯赶来。目睹南郑侯仙逝的惨状,他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涟涟。
南郑侯虽曾与王一锐等人狼狈为奸,但在府邸之内,他对仆人们向来仁慈宽容。尤其是管家何伯,自幼陪伴南郑侯左右,他们之间虽有主仆之分,却情同手足。
反观魏渊,则是一脸肃穆,未见泪痕。并非心中无痛,只是悲痛之情已然无法言表。
待何伯将南郑侯扶正之后,魏渊这才注意到书桌上遗留的字迹及一封密函。
阅毕南郑侯的遗言,魏渊脸色大变,连忙对何伯疾呼:
“何伯,速去云客楼寻找一位名为吕超的大人!务必要快!”
与此同时,云客楼上,吕超刚品完弘农郡的特色佳肴,心满意足。
不得不承认,弘农郡的美食果然别具风味,这是他西巡归来后,首次品尝到这般滋味。
“美食之乐,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吕超举杯畅饮,满脸惬意。
他沉浸在享受之中,浑然未觉外界的变化。然而,有一个人却对此愤怒不已。
“怎么可能!他还活着!”
王一锐再度勃然大怒,新换的桌椅瞬间在他的狂怒之下化为碎片……
"尊侯,他不仅仍然存活,在观赏完仙舞之后,更于仙楼之中点满了一桌的灵膳佳肴,看上去惬意至极啊。"
"可恨!此人在享用生死宴!"
王一锐怒火中烧,犹如狂风中的烈焰。
其余人则皆皱紧了眉头。
此时此刻,巳时已将近过半,然而吕超却安然无恙,这其中必定有所蹊跷。
蚀心虫乃是一只令人谈之色变的强大妖蛊,绝不可能过了如此长时间仍无丝毫动静。
"看来,南郑侯确实在蚀心虫上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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