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余春怒火中烧之际,另一位弟子老高匆匆赶回。
他看到余春那漆黑一片的脑门,不禁吃了一惊。
自己方才不过是离开片刻,为何余春的面色竟会变得如此骇人?这在青云宗多年的时间里,他还从未见过这般神情的余春。
同时,他注意到倒在地面的酒渣鼻,但并未流露出一丝讥讽之意,相反,他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酒渣鼻因饮酒而败北。以往他们与其他宗门修士斗酒,所饮之物无非是千年红葡萄酒,或是五十年以上的高阶烈酒,而这次却是七十年以上的顶阶烈酒。
瞧见老高到来,余春神色略有缓解。
“老高,你上,务必战胜他!”余春叮嘱道。
虽然他身形高挑清瘦,但酒量却在酒渣鼻之上,并且事先服用了解毒丹,因此余春将获胜的期望寄托在他身上。
望着面前尚存大半盏烈酒的灵玉杯,老高面色苍白,心中苦涩无比,但在压力之下,他只能咬紧牙关上前迎战。
半个时辰过后,他不负余春所托,终究将那一整盏烈酒饮尽......
余春的面庞上绽放出一丝微笑的弧度。
在此之前,他已经吩咐弟子将醉倒在地面的酒渣鼻遣下场去静心醒酒,待到老高无法支撑之时,再令醉翁真人重返比试,这般车轮战法,定能挫败那位乡间修士的锐气。
“此局暂且算作平手,接下去,吾辈再继续较量。”余春侧目看向陈凡,口中淡淡道。
“那个……!”陈凡的面色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如何?你是否畏惧了?只要你当众承认自己修为低微,那我可考虑饶你一命!”余春打断他的话语,满脸傲慢地道。
“你要再战,自然无妨。只是你的这位徒弟,似乎已临近极限了。”陈凡指向老高,提醒道。
“嗯?”余春瞬间愕然。
因老高正背对他,故而他并未察觉到对方的异状。直到他走近桌边,瞥见老高那一向枯瘦的脸颊此刻竟变得青紫交加,双眸瞪大,布满血丝,目光空洞无神。
“哎哟喂!老高,你还能够继续饮酒么?”余春惊慌失措地问道。
听见“酒”字,老高的眼眸总算有了些许波动,然而他的身躯依旧僵直,干裂的唇瓣紧紧闭合,并未发出丝毫声音。唯一变化的是,他的嘴角溢出一道殷红的血痕。
屋外的众多修士纷纷责备起余春来,其弟子已然喝至内脏受损,他却仍旧追问能否再饮!
“此时的老高所需并非美酒,而是急需丹药救治,还是快些召唤灵医前来吧!”陈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余春的面色再度变得难看无比。
如今老高身陷重创,他手中仅剩下酒渣鼻一名弟子,又如何能与那乡野修士抗衡?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客栈侍者匆忙闯入雅室。
“大事不好!刚刚被送出去醒酒的那位客人,突然发狂,竟跃下了高楼!”
“什么!”余春脸色刹那间变得如同纸一般苍白,身形僵立原地。
酒渣鼻居然跳楼自尽,如此一来,他岂非成了孤家寡人?
显然,这一局比试他败得彻头彻尾,输得干净利落,令人痛心疾首!
“对于你门下弟子的不幸遭遇,我深感同情,请节哀顺变。”陈凡神情庄重,接着言道,“同时,也望你以此为鉴,往后切莫轻易与人斗酒,斗酒之术实乃修行者的秘技,你们这些人,断不可随意涉足。”
“你……!嗤!”余春脸颊涨红,一口元气逆涌而出,化作一股血箭喷洒而出。
堂堂半步玄境强者,竟然会被一个出身乡野的修士气得呕血,这无疑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耻辱。
陈凡既然已经胜券在握,接下来便是要携美人归矣。
他从容地走向编号为三的女子——江凌雪面前。
“你愿意随我一同离去么?”陈凡问她。
江凌雪面色漠然地点点头,跟随着陈凡步伐。
陈凡心中暗自叹息,这少女究竟经历了何事,竟会变成如今这番冷漠模样?
他迫切想知道其中缘由,于是不再多做停留,径直朝门外走去。
途径客栈掌柜身边时,他驻足而立,言道:“贵店的一切花费,皆记于我家余爷名下。”
掌柜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门外的修士们纷纷辟出道途,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敬仰与崇拜,目送着陈凡离去,这位正是那位被传颂已久的醉道仙尊!
余阳面色铁青,紧盯着陈凡远去的背影,心头涌起滔天杀意:“乡巴佬!我定要取你首级!”
他欲唤出随身法宝通讯符,却在此刻,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
“余掌门,今夜所需银子,共计三十九万八千两,扣除零头,我们收取您三十九万两。”一位肥硕的宗门掌柜面含微笑地道。
“岂有此理!就这一席凡俗菜肴,竟敢索取三十九万两银子之巨?”余阳青筋暴跳,愤声道。
“呵!饭菜之费,本店已然为您免除,而这三十九万两银子主要源于陪侍仙子的服务费用,再加上您两位弟子疗伤所消耗的丹药及法器修复费用。”肥硕掌柜伶牙俐齿地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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