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矿脉下有一座传送阵法,已经被郑国公所得,这一切说来话长,因为地脉震荡,土地崩裂,矿脉下的传送阵法提前出世,最先发现的是宋安的六个徒弟,但是未能带走这座传送阵法,之后郑国公下矿寻找老皇帝,可阴差阳错找到传送阵法,郑国公没有想到会因祸得福,传送阵法是何等稀有的宝物?要知道传送阵法由天道的力量凝聚而成,几百年都未必能够出现一次,但是说巧不巧被郑国公找到了。
如此重要的宝物,郑国公当然是带到身上,传送阵法是虚无缥缈的纹路状,被郑国公藏入衣裳内,他正在感受传送阵法玄妙的力量,但是五彩祥云半路杀来,郑国公被迫反抗,与五彩祥云转战千里,国公大人始终处于劣势,甚至最后传送阵法都被五彩祥云搜刮带走!
成了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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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铭一行人进入东阳国的繁华城池,相比于边境上的空旷荒凉,东阳国的腹地区域不仅仅是繁荣,更有一种国泰民安的意味,路边田地上忙于劳作的老农,虽然收入寥寥,但是神色气态与边境上的百姓完全不一样,脸庞上总是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除了疲惫之外,看不出半分麻木,甚至眼神中冒出炯炯有神的炙热目光,楚铭见了,感到有些陌生。
时常可以看见老农坐在田垛上休息的时候与其他农夫谈笑风生,笑声朴素而醇厚,楚铭曾注意过他们的谈话内容,除了讨论边境兽潮与衣食住行之外,闲聊中不乏佛教经典,楚铭听得一知半解。其实在兽潮还未爆发之前,曾有高僧来边境传授佛法,楚铭对此虽然不感兴趣,但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倒是涉猎了一些,只记得佛门有十大戒律,严格算不上,开启贤者模式即可,但是楚铭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给自己找罪受?
没苦硬吃的事情,楚铭绝不会去做。
还有以严于律己闻名于世的苦行僧屡见不鲜,不过进入东阳国之后,楚铭还未遇见一个僧人,也可能是行色匆匆从未去注意路人的身份。
楚铭一行人的计划是,先去帮刘真人送信,然后再北上去天下第一大宗灵枫谷。楚铭本来还在权衡是否要回珊瑚海,但是五彩祥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实上,它很仗义的为楚铭出头出气,与郑国公展开一场大战,五彩祥云虽然被忘川水腐蚀战力暴跌,但是面对郑国公还是能稳占上风。
五彩祥云甚至用自己的身体把郑国公拱上天际,再碾入地底,数十万人都有幸目睹郑国公的狼狈与恐惧,所谓的救世主原来也不过如此。
五彩祥云一路追杀,郑国公以丧家之犬的姿态返回军营,拿上千军万马与其对峙,五彩祥云漂浮于城门上不断挑衅,最后大摇大摆地离开。楚铭对此甚是满意,但是最近有消息说郑国公驰骋五彩祥云巡视边境,借五彩祥云的祥瑞之力保佑百姓与国家,楚铭气得差点吐出一大口血来,国公大人这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国公大人天下无敌!
这是楚铭的肺腑之言。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
楚铭佩服郑国公的厚颜无耻,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郑国公承认了互市屠杀,还有边境驻军的失误,对此公开道歉,他写的认罪书以风暴一般的速度传阅全国,但是绝大多数人都依然认为郑国公是救主或英雄,要是没有他,东阳国甚至可能已经灭亡了。
后世的史学家们发现郑国公生平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以互市之名屠杀难民,败坏了朝廷的名声,但是难民未必是白白牺牲,在互市屠杀之后,在郑国公一天之内车裂数百名战争罪犯之后,偷渡的修仙者纷纷回国,从此再也没有兽王犯境。
边境以北的百姓,都曾被郑国公庇护。
这是一个当代人的由衷感慨。
而与此同时,楚铭转入一个偏僻小镇,小心翼翼走在稻田之外,一个个正在插秧的老农不时抬头望去,目送外乡人踏入自家村庄,虽然谈不上热情好客,但起码没有驱赶辱骂。正值傍晚时分,夕阳下平静而美好,熠熠生辉的茅屋,大汗淋漓的老农,还有随处可见的鸡犬,就连泥泞稀烂的土地都格外顺眼。
楚铭深呼吸一口气,身心随之放松许多,他作为难民第一次进入东阳国,难免会有不适应的地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水土不服,商人出行边境以物换物,哪怕尽量“入乡随俗”,也仍是掩盖不住下意识的高人一等,盛气凌人的商人更不用说,骨子里的优越感,让他们以取笑紫荒原住民为乐,楚铭就不止一次被讥讽过类似于乡巴佬的词语,心中自然自然颇有怨言,不过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进入东阳国后,反而是不断回忆起了这段记忆,楚铭有些郁闷,只有远离了边境纷争,投身于青山稻田之中,心境才会觉得安宁许多,楚铭看了一眼少女,好奇问道:“为什么东阳国的庙宇这么多,而且每座庙宇都有香客,难不成你们东阳国人人信佛?”
少女听清了楚铭的问题,回答道:“本来国内信佛的人寥寥无几,但是这一场兽潮爆发的太过仓促,再加上时常有兽王犯境,一时间人心惶惶,正好有不少僧人趁着这个机会讲道,据说效果还不错,便立刻有政策推动佛道发展,整整两三年贯彻下来,以至于全国都有崇尚佛道的风气了。”
楚铭恍然大悟道:“难怪那些老农茶余饭后的谈论都有关于佛经。可是你好像对此不感兴趣?”
少女呵呵一笑不作回答,宣无常接下了这个话题,嗤之以鼻道:“与其信这个,还不如练练武艺,在关键时刻起码还能傍身,不然等兽潮来了,只会念‘阿弥陀佛’吗?”
“无非是有个心灵寄托罢了。”少女轻轻叹息一声,这场兽潮令全国笼罩在恐惧之中,信佛的人自然而然水涨船高,各地都有搭建庙宇,但是大多数都变成了敛财工具,灭佛的降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青牛镇,就是这里了。”宣无常停下脚步,在村庄的十字路口上竖着一块木匾,木匾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青牛镇,送信的地点就是这里,收信人名为赵剑州,一行人既然答应了刘真人,总要言而有信把信送出去。宣无常拦下一位中年男子,询问村中是否有一个名为赵剑州的人,老者当即就被吓了一跳,继而一脸晦气:“提他做什么?人早就死了,你们这几个外乡人从哪来回哪去!”
中年男子显然不愿再说下去,但是这反倒激起了楚铭一行人的好奇心,冷笑着摩拳擦掌,中年男子只得不情不愿的继续说下去,赵剑州是这个村落的富农,继承了祖辈的财产,但是在半年之前惨遭灭门,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赵剑州有三女一子,本该继承家业的儿子被同村人骗去闯荡江湖,从此就与家族断了联系,一连几年都不曾回家,赵剑州曾愤怒表示已经与儿子恩断义绝,家产只会留给三个女儿。
再之后,赵剑州就不知因为得罪了谁而被灭门,留下的遗产全部都被亲戚瓜分,除了府邸,因为这座府邸开始闹鬼,赵剑州一家都在各自的房间被杀,官府派人前来调查取证,将第一案发现场的种种细节写入卷宗,之后再想收尸的时候,发现尸骨已经不见,这件事闹大了,来了官兵挨家挨户搜索,看看是谁盗走了尸骨,结果一无所获,傍晚的时候,府邸时常传来鬼哭狼嚎声,甚至有鬼魂出现,在深夜杀害落单的女子,村民吓得不轻,认为是赵剑州一家的亡魂不愿投胎转世,需要高僧帮忙超度。
正好有一位高僧路过此地,在闹鬼的宅子上贴了符篆,从此之后,宅子复于平静,这位高僧也被供奉起来,因为如今崇佛风气浓重,僧人无论走到哪都会被尊敬,甚至村民产生纠纷,都会邀请住持前来帮忙调解。楚铭吃了一惊,这封信板上钉钉是送不成了,倒是可以烧给死人。
“凶宅在哪?”宣无常长出一口气,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们跟着他走就是!”中年男子随便指了一个老农,“他要回家了,正好经过凶宅,警告你们别再缠着我。”
黄昏时分,老农终于结束这一天的劳作,光脚走出他赖以生存的田地,在山路中弯弯绕绕,在一座池塘边停下脚步,老人缓缓坐了下来,沾染污泥的双脚在半空中晃荡的同时,逐渐下降,探入池水之中,双手亦是竭力触及水面,洗去浑浊泥土,这才慢悠悠的起身继续前行,楚铭一行人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田园旁有一处阴气森森的宅子,大门已经被牢牢封上,门匾处贴有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篆。
“看来这就是赵剑州的家了,家境貌似还不错。”宣无常拆开厚厚一叠的信封,翻来覆去看了起来,信纸大多已经老旧发黄,字迹模糊不清,宣无常本来以为写信的人是个穷小子,毕竟连寄信的钱都出不起,没想到他明明有不错的家庭,但是却脑抽筋似的跑去闯荡江湖,最后客死他乡,被雷家害得尸骨无存,也难怪刘真人不敢亲自前来送信,原来是出于愧疚,也有可能是害怕,要是赵剑州知道自己儿子死了,而且死前过着如此贫苦的生活,还不得拿刘真人来出气?
楚铭一行人不知如何是好,黄天宝自发请愿回去通风报信,告知刘真人真相,对这件事也算是有个交代,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余天的时间,黄天宝如此积极,多半是想与刘真人的美妾再见一面,为了不给他玩忽职守的机会,斗鸡眼老者追了上去。
楚铭坐在田埂上,失神了,宣无常在膝盖上放下一张布,将早已买好的酒菜一股脑倒了上去,肉食没有去动,只是吃吃花生打发时间。楚铭放空心神,对这一路上的经历做了一个总结。
东阳国腹地区域的地理风景,其实与边境截然不同,不仅气候温润雨季偏多,而且崇山峻岭数不胜数,山水风光格外美丽,近几年来佛教信徒的数量节节攀升,东阳国皇帝自己都舍不得大兴土木,但是民间却自发兴建了诸多寺庙,香火不绝,哪怕是苦行僧都随处可见,为东阳国增添了几分佛光笼罩的神圣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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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别字没仔细看,大家帮忙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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