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云小脸一红,皱眉道:“我有件事必须如实相告,在一年前,我曾有可能当上父亲,这是否影响练习控水之术?”
“手臂的臂。”楚铭哭笑不得。
墨天云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楚铭却笑不出来,眼神黯淡到了极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这宗门任务难道是不欢迎我,为何凭空消失了?”
墨天云并未察觉到楚铭的不悦,好奇问道:“既然控水之术是借助巧劲,那么巨石为何会自爆解体?”
楚铭沉默不语,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刚才他借助了星宿之力,才能爆发出击碎千斤巨石的力量,楚铭本来打算利用星宿之力来提升阵法的威力,但这太过艰难,于是不得不投机取巧,尝试直接将星宿之力化为己用,效果立竿见影,他本来就是凭借星宿之力破境筑基,所以对这股力量有天然的熟悉感,使用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他称刚才那一招为‘破军’,威力之大可杀同境之人,也是他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他正要跟张冯岭继续寒暄客套下去,但是新的怪事接踵而至,高空天幕悄然升起狼烟,出现得极其突兀,犹如骤然来临的天地异象。
是敌军杀过来了?
天色已晚,所以狼烟格外醒目。
张冯岭双眼瞳孔微微收缩,转身踏入虎头门,呢喃道:“看来是出大事了!”
不等楚铭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一阵阵威严话语。
“三堂六室弟子,两个时辰内全部赶到山脚下,与自家干事会合,不得有误,否则后果自负!”
“执法队以最快速度倾巢出动,缉拿不服从命令之人,无需请示,大可先斩后奏打入大牢之中。”
“宗门任务全部暂停执行,原因之后自会公布,闲杂人等之后不得再靠近五室大殿。”
“宗门此刻起进入戒备状态,所有人都必须拿出十二分的警惕!”
执法队倾巢而出,沿途传播宗门的命令,执法队成员惧是拿出吃奶的劲呼喊,哪怕是喊破嗓子都在所不惜,事态之紧张可见一斑。
楚铭愈发一头雾水,身旁的墨天云忧心忡忡起来,搓手问道:“这是出啥事了?”
灵枫谷建有数十座烽火台,并非秘密,反而是人尽皆知,新皇曾笑言要来一场烽火戏诸侯,但是谁都不会当真,灵枫谷乃是天下第一大宗,宗门满打满算两万弟子,恐怕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如何可能点燃烽火?
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难道是有灭顶之灾?
楚铭没有时间细想,只得跟随人潮一同走下山去,这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所以难免显得人心惶惶,宗门入口已经戒严,散发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想当年兽潮爆发的消息传入封闭的天下第一大宗,气氛也是这般惶恐,所有人都以为世界末日来临,只能等死了。
楚铭走至宗门山脚附近,目光缓缓扫视一圈,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牛干事的身影,但实在是人多眼杂,三堂中人平时井水不犯河水,难得齐聚一堂,都有些不约而同地惴惴不安,要知道宗门施行封闭管理制度,与外界接触甚少,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是连位高权重的干事都不得而知。
“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这般严重的戒严可是前所未有的!难道是大离军队杀过来了?还是北方野人又来烧杀抢掠了?”
“护宗大阵仍是完好无损,大家不必自乱阵脚,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再说了,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是要冷静下来,万众一心,方能渡过危险。”
“可是以我们的实力,要是真的遇上强敌,哪里有自保之力,关键时刻还需要长老保护才行!但是长老呢,为何一位长老都没有看见?”
“长老都去议事殿了,但是干事已经在陆陆续续到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干事会合,然后再做对策!”
“你们这些药堂弟子能不能有点骨气,看你们的架势敢情是要不战而降?!我们可是天下第一大宗的弟子,放眼天下又有几个对手?更何况就算上战场,也是我们法堂器堂先上,你们药堂躲在幕后还不满足?真是丢尽了宗门脸面,本人耻与于你们为伍!”
“你怎么说话的,真当我怕了你......”
新生们都有一种抱头痛哭冲动,墨天云更是紧张得颤抖起来,如此紧张的气氛哪怕是一些老生都不能适应,更何况是他这个新弟子,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只能死死跟住楚铭,虽然四周早已车水马龙,寻人寻物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仍是说巧不巧地找到了牛干事。
牛干事在诸多干事之中享有盛名,源于受他管制的弟子有五百多位,这个数量可以说是空前绝后,此时已有数十人围在牛干事身边,但是不约而同闭上嘴巴,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显然这是牛干事的要求。
于是楚铭欲言又止,没个轻重的墨天云心急如焚问道:“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难道爆发了战争?也不知道我的家人如今怎么样了,自从进入宗门以后,我就格外想念他们,偏偏连一封信都不能写......”
牛干事恼火地看了一眼墨天云,皱眉道:“待在本干事身边,莫要说话。”
这种时候必须安静,因为安静能够让人静心,要是每个人都泼妇骂街,早就乱作一团了,哪怕执法队再神通广大也维持不了秩序,后果不堪设想,可能死掉几百人也不奇怪,因此干事们必须要求自家弟子稍安勿躁。
楚铭与墨天云入队之后,便一言不发地静静等待,每一秒都异常难熬,人群逐渐出现失控的迹象,执法队正在努力维持秩序。三堂六室的所有人都被迫离开的自己洞府,密密麻麻的在山脚下聚集。半个时辰过后,牛干事喃喃自语道:“一共五百四十四人,但是到场的仅仅只有三百八十六人!还有的人都去哪了?”
一名男子安慰道:“牛干事何必如此着急,毕竟这件事事发突然,实在不给人准备的时间,我也是拼了半条老命才终于赶到此地,相信不要多久,其余人就会陆陆续续地赶来,执法队也不会让人逗留在宗门,只是辛苦了牛干事,足足要管理五百多人。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代劳的,牛干事尽管开口就好了。”
牛干事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楚铭浮想联翩,看这架势,难不成出了奸细,所以要来一场突击检查?再过半个时辰,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药堂长老联袂而来,命令道:“所有药堂弟子以及干事,都与我们来!那些没到的人,就先不要等了。”
此话一出。
众人心中咯噔了一下,为何独独是药堂弟子?牛干事没有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不断回头示意众人跟上,在法堂弟子以及器堂弟子的注视下,数千名身穿白袍的药堂弟子缓缓离开,来到一处空旷山谷,一头雾水的楚铭震惊了,因为视线所及,是十艘巨大如山的木船,泛着若有若无的光芒,木船神秘兮兮地躺在树林下,众人驻足不前。
每一艘木船都至少能够容纳千人,体型之大可想而知,楚铭在其面前如同一个蝼蚁,抬高视线望向船头,喃喃自语道:“木船板上钉钉是飞行法器,这恐怕才是天下第一大宗真正的底蕴,只是之前从未见过,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这般兴师动众甚至不惜将这般贵重的宝贝都给取出?谁让宗门施行封闭管理制度,外面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楚铭满脸写着不祥,身体更是不知为何异常冰冷,其余人也像是大祸临头,要比难民还像难民。
倒不是说灵枫谷弟子胆小如鼠,而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宗门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是胜在安逸,故而对于这个变故,一时之间都有些接受不了,楚铭也不愿风平浪静的生活有所转变,可但凡动动脑子想想,都清楚极难独善其身。
直到药堂堂主崔之安出现在船头,一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崔之安在药堂当中的威望无与伦比,甚至可以与掌门一较高下,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堂主身份,更多的还是他公开讲课的原因,这让不少弟子都对他心怀感激,敬重如同恩师,所以当他出现之时,躁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崔之安的气色谈不上好看,甚至难看得有些铁青,与平日的和蔼可亲形成鲜明对比。崔堂主没有急于进入正题,感慨道:“五百年前,本朝太祖于山脚种下五树六花,庇护宗门百年有余,以至今日盛况,历任天子亦是对宗门荣恩有加,为了拉拢人才不惜许诺朝廷命官,百年以来,宗门已是出过十余位中郎将,如今国难当头,理当由我天下第一大宗弟子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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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设想中,这一卷是第二卷的终章,下一章就是第三卷,但是害怕第三卷的章节发到第一卷,所以就不开新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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