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1 / 1)

纳兰镜闻捧着他的脸,纳兰吟下意识的用脸颊去蹭她的掌心,眼睛亮亮的,很是乖巧,柔软细腻的触感让纳兰镜闻神色浮现一丝柔和,她问出了那句思考许久的话。

“若是许你永生,你可愿意?”

纳兰吟没有问她为何会这样问,只是歪了歪脑袋,语气认真,“姐姐也同吟儿一起吗?”

“是。”

“那吟儿愿意。”

纳兰镜闻捏了捏他长了些肉的脸,笑道:“若是本王不同你一起,你便不愿了吗?”

“这世上,可是不少人在寻求永生。”

不仅仅是普通百姓,更多的是位高权重者,几乎没有人不想要永生,甚至为此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去寻什么长生的办法,几乎到了魔怔的地步,她们舍不得手中的权利,人死后一了百了,那么追逐一生的东西在死后也将轻易落入他人之手,她们不愿如此,所以才倾尽一切寻求永生。

纳兰吟握住她的手,宽大的袖子下滑,露出凝白的一节皓腕,之前的疤消了许多,几乎看不出来。

漆黑的长睫轻颤着,漂亮的眼中倒映的满是纳兰镜闻的身影,如此专注。

“活着太苦了,可是姐姐在的话,吟儿才会想要活久一些。”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可若是纳兰镜闻在的话,他会想要活久一些,再久一些。

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让他分外珍惜。

纳兰镜闻看得到他眼中的认真,回想这段日子,以前那阴鸷病态的少年好像许久没有出现了,纳兰吟跟着她这段时日,会经常看他露出柔软乖巧的笑,有时又会耍些小手段,得逞了便会露出狡黠的笑容,每天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她办事时便会在一旁乖乖等着,等她闲下来时,才会黏着她,缠着她要抱,索要亲吻。

纳兰吟很大胆,想要什么便会直说,从不搞那些弯弯绕绕,每日他最喜欢的事,便是窝在她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跟小猫似的,还要人撸毛。

纳兰镜闻常常笑他,之前那些习性还没改过来。

之前她逼迫他改掉这些习惯,说他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总是跟没骨头似的倚着,但现在,他在她身边,想如何便如何吧,再如何她都能宠着,之前受了那么多苦,现在随心所欲些又有何妨。

而纳兰吟每次也只是轻哼几声,也不说话,黏糊糊地抱着她,缠得更紧了。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落雪了,如鹅绒一般缓缓飘落,发出轻微的声响,烛火烧得噼啪作响,两者相得益彰,倒是让内心逐渐平和宁静。

纳兰镜闻抱着人起身朝床榻走去,“天色很晚了,该休息了。”

纳兰吟勾着她的脖子,眸光潋滟。

“姐姐不看王府送来的信吗?”

纳兰镜闻目不斜视,神情平静。

“你若是想让本王看,那本王便看看。”

她说着,脚步一顿,就要转身。

纳兰吟忙紧紧抱住人,凑上前跟小猫似的轻咬舔舐她的唇,“姐姐明知吟儿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想要纳兰镜闻被别的东西分去注意力,若是可以,他希望她的注意力永远在自己身上,一刻也不离才好。

口是心非的小猫是会被惩罚的。

……

其实王府送来的信里面,是容衡玉在说王府这段时日的变化,柳凄山闲来无事,便在王府外支了个看病的摊,免费看病,锦瑟在他身边帮忙,两人关系不错。

纳兰镜闻看的安心,一直呆在王府难免无聊,他们有自己的事情也好,只是现在她的事情还未结束,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便帮柳凄山开个医馆,他既然喜欢,那她便支持。

锦瑟性子太闷了,有些怯懦,有柳凄山在身边,她倒也放心。

而裴云彻被裴将军带去军营了,也不知是犯什么错了,容衡玉在信中没有提,寥寥几句,略了过去。

再之后便是让她一切放心,府中一切都好,丝毫没有提及自己。

纳兰镜闻随手将信放到烛火旁,火焰逐渐将信纸燃烧成灰烬,火光明灭间,神色晦暗。

另外三城的事情其实处理得很快,因为在李微那搜出了重要证据,所以她们之间互相勾结贪污牟利,即使她们提前收到消息,想要销毁证据也来不及了。

而剩下的赈灾一事便全权交给裴云岱了,将这些事情解决完也不过用了近三个月,她终于有时间好好歇两日,便打算启程回京,不过裴云岱估计还要些时日才能回去。

这一晃,大半年就过去了。

这晚她刚带着纳兰吟从街上逛完回来,便见手下匆忙来报,她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纳兰吟身上,动作不急不缓,神色如常,“这般急躁,成何体统。”

“属下知罪。”

纳兰吟无视在场还有人,微微踮脚在纳兰镜闻脸上亲了一口,后者淡淡瞥了他一眼,似是警告,纳兰吟当作看不到,笑得眉眼弯弯。

纳兰镜闻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撸猫一样,纳兰吟露出餍足的神色。

“说吧,何事?”

跪在地上的侍从头也不敢抬,道:“城外有一批人在往这边急速而来,天色太暗实在看不清,还请王爷定夺。”

纳兰镜闻蹙眉,“对方多少人?”

“约莫上百人。”

她思索片刻,很快对纳兰吟道:“你先回房歇息,本王去去便回。”

纳兰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只是又朝她索要了个吻,便乖乖回房。

纳兰镜闻见人离开,这才骑马朝城外疾驰而去,到城下时还意外看到了个熟悉的影子,她随意扫了一眼,登上了城楼。

镜池在看到纳兰镜闻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又见她没有理自己,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剑,抿唇不语。

这些时日纳兰镜闻没有主动唤他到身边,甚至看到自己时也没有多说过话,就好像……

就好像那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样。

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他只能站在她身后,看着纳兰吟整日黏着她,却又在她看不到处,有意无意地朝他露出挑衅的神情。

他不生气的,也不嫉妒。

只是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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