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风玄,若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已完全超脱了人类的范畴。毕竟那些突破人类极限的大高手,力量最多也达不到两千斤,而他却已达到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不过在他自己看来,这还远远不够,他依旧只能算是普通凡人,因为他还并未感觉到什么难以跨越的屏障。
这一天,他正在一山巅静坐,感知体内各种生命活动,并苦思功法的改进。突然,他听见四五里外的脚步声,正在往深潭方向而去。他知道必然是杜宏回来了,于是他也停下正在做的事,开口道:“我在这里。”其气息平稳,声音轻缓,并无大喊大叫之态,仿佛是在与近在咫尺的人对话。然而其声音却是远扬,远在四五里外的杜宏和吴镇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感觉他就在他们咫尺处说话。
听见风玄话语的杜宏和吴镇两人心中一惊。此时,他们正行走在密林之中,就算有人在他们上方空中,也不见得能看见他俩。而他俩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时,视线也被乱七八糟排列的树木所阻挡,根本看不出多远距离,上下左右移动都看不见风玄。而且这里既无飞鸟,又无走兽,他俩也并未说话。那么风玄是怎么发现他俩的呢?很显然,只能是他俩的脚步声了。而他俩武功高强,走路时为了不留下痕迹,所以落脚也极为留意,已尽可能的轻盈,就算是他俩自己,也几乎听不出什么声音。偏偏风玄就听到了,那么他的实力达到了什么程度?简直骇人听闻。
两人不敢让风玄多等,听见他的指示后,心中虽然惊异无比,但还是立马压下波澜起伏的心绪往风玄所在方向赶去。然而,他们越走心中越是没底,越走心中越是不可置信。在之前,他们本以为风玄离他俩不是多远,应该最多就百八十丈而已。没想到,走了一里,没见到风玄,走了两里,依然没看见他,走了三里,还是没看见。他们越走越是心惊,速度也不由慢了下来,就怕走过了。
终于,走了将近四里,出了密林,看见前方不远处的高山,才终于看见此时正独立于山巅边缘的风玄。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撼,也同时松了口气。若再见不到风玄,他们就要不敢再继续前行了,他们实在不敢想象也不能相信有人能在更远处发觉他俩的到来。若能做到那样,那还是人么?
见到风玄,两人立马加快速度,爬上山巅,来到风玄面前。风玄见他俩到来,也不客套,说道:“你们倒是有耐心,竟能等两年才来。”凭他的智慧,自然不可能看不出两人的心理。两人听他这么说,也有些尴尬,不过他俩也不敢在风玄面前装腔作势或阿谀奉承说些虚头巴脑的话,杜宏实话实说道:“没办法,你和天导上师的层次都远远超越了我们的想象。你们之间的争斗,哪怕是漏出一点余威也不是我们能承受的。所以我们只得确定你们最近不会交手,才敢来找你。”
风玄淡然一笑,说道:“你倒是实诚,废话不多说,我先看看你们的武功,你们联手来攻击我,不要有所保留。”两人自知与他差距巨大,所以让他俩联手,他俩也不觉什么羞辱和轻视,立马答应下来。随后,三人就在山巅之上展开一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精彩绝伦的大战。在这场大战之中,杜宏和吴镇两人手段尽出,火力全开,配合默契。若是换一个对手,哪怕是同样突破人类极限的邓钰、张顺等人,肯定也要被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的机会。然而两人的对手是风玄,自然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总可轻描淡写的化解两人的攻势,让两人必杀的绝招无法建功。
风玄先是只守不攻,让两人尽展所能,以探寻两人各方面能力及一生感悟。然后根据两人展现的招式与力量对两人展开反攻,迫使两人竭尽所能来承受他的压力,抵挡他的攻击,以此查探两人的应变能力及资质智慧。直至一个多时辰后,杜宏和吴镇两人终于力量耗尽,再也坚持不住,请求罢手。
见两人确实无法继续,风玄也不勉强,收手点评道:“你俩的实力确实不错,招式精妙,体魄强悍,力量也远超顶级高手。不过依我看来,你们能有此成就更多的还是依靠外物,其实资质、智慧以及承压能力并不比邓钰、张顺等人出色。若同一条件修行,你们若想胜过他们,还需得多下苦工才行。”
杜宏和吴镇两人知他所说是实情,所以心中也并无什么不快,吴镇客气问道:“在功法方面,不知玄师有何指点?”在风玄本人面前,他自然不敢直呼其名,更不敢叫他风魔,只好自创一个尊称。风玄看向他,淡然道:“此事尚需等待几天,我要仔细推演一番,争取创出的功法能有更大的成长空间,能让你们取得更高的成就。这几天,你们可以先研究我的功法,尝试找出克制我之法。”
吴镇有些尴尬道:“玄师高看我们了,我们怎么可能找出克制你的办法?”风玄不以为意道:“世上没有完美的功法,不论多么上乘的功法,若是让足够多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去看,总能找出破解之法。你们也不必担心我嫉贤妒能,不要说你们只是能找出我功法中的破绽克制我,就算你们能找到杀死我的方法,将我逼入绝路,我也不会杀你们。相反,若是你们烂泥扶不上墙,我才可能会杀了你们。”
杜宏、吴镇两人怕自己若是真找出风玄的破绽,让他感受到威胁,从而对他俩下杀手,所以连忙否定自己的能力。风玄自然能看出他俩的这点小心思,遂以他俩性命要挟,逼他俩死命找克制他的办法。而听得风玄的话,两人心中确实紧张起来,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别人能克制他,威胁到他性命,他反而不杀人家。别人不能威胁到他,他反而认为别人没有用,要下杀手。但自己真的能找出他的破绽么?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他们不由暗暗叫苦,有一种生命被人拿捏的感觉。但现在事已至此,他俩也只好认命,连忙齐声道:“我等定竭尽全力,不让玄师失望。”
风玄点头,说道:“希望如此。走,跟我去潭底,我将我的功法刻写下来,让你们慢慢研究。若是直接述说,你们一时间怕是记不清也记不全。”随后不待两人回应,迈步往水潭方向而去。见状,杜宏和吴镇两人识趣跟上,一路上小心翼翼。
回到潭底,风玄找了一面看起来颇为宽阔且平整的石壁,直接以手指刻写起来。他刻写速度飞快,笔画流畅,就像是在软泥上书写一半。杜宏自然知道那石壁的坚硬程度,所以满心的震惊,佩服不已。而吴镇由于是第一次来这水潭底,心中虽也震撼,但也不由怀疑这石壁的坚硬程度。在风玄刻写了有十余列字,离开头处有一段距离后,他装作看功法样子,伸手去试石壁的硬度。然而他这一试,立马收起侥幸之心,这石壁的坚硬程度,至少不下于鹅卵石。若是一小块,他自己或许能徒手将其拍碎,但是在这样一大块上面如风玄这样以指刻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手指都插不进去。
杜宏和吴镇不敢打搅风玄刻字,也不好闲着,所以便开始研究起功法。而风玄则心无旁骛,专心刻写功法,力求将功法写得直白易懂,让人一看便明。然而,他虽已尽力,但是杜宏和吴镇两人看起来还是极为吃力,很多地方一句话看半天都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想象不出所描述的景象。但是此时也不好问风玄,只好自己冥思苦想,或者跳过去,希望从后文中获取线索。
如此,足足大半天之后,风玄终于洋洋洒洒数万字,将自己的功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刻写出来。见杜宏和吴镇那冥思苦想样子,他也不急于半帮他俩解答问题,淡然说道:“好了,我的功法,目前就只这些,待我有新的领悟,以后也会传授给你们,让你们尽情研究打败我之法。”两人连忙谢过他传授功法之恩,但是对打败他之事,却是只字不敢提。
风玄无所谓道:“不必客套,现在先弄点东西吃,然后我再将这功法讲解一遍,看你们的样子,好像看起来很吃力。”两人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想到风玄说要吃东西,杜宏心中却伤感起来,这里能有什么吃的?不就是他的巨蟒么?只是他现在也不敢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只好说道:“我们进山前,准备了不少上好的丹药,吃上几粒,就可满足一日的消耗,并补益身体和修为。”说着,他双手递上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并说道:“请玄师品尝。”
风玄看看盒子,又看看他人,然后接过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颗丹药吃下,稍稍感受了一下,说道:“你这种丹药对一般高手来说确实是极品,不过对我而言,只能当做普通食物,用以补充日常的基本消耗,无法给我什么增益,也不能支撑我高强度的修行。”说着,他将估计还剩有四五百颗丹药的盒子递还给杜宏,同时说道:“畜牲就是畜牲,当作踏脚石尚可,当作宠物也行,何必寄托什么感情,最重要的是自己本身的实力。”杜宏气馁,不过却知不能改变风玄的心意,也不想作无谓的争辩,只得默然接过丹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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