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偏僻的南安小县最近几日来人呈几何倍增长,各个巷口人流如织、热闹非凡,显然迎来了它的高光时刻。
慕名前来的各路才子广告效应非同凡响,不少行商之人嗅到了商机,带着疑虑尾随了过来,来了之后才发现活动搞得很大,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不挣个盆满钵满都对不起辛苦赶来这一趟不是么?这就造成了满街满巷都是叫卖的声音,郎晔差点被烦死,因为一个完整的觉都睡不到了。
揉了揉酸痛的双腿,郎晔再次往勾栏方向走去,心里把魏弘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货居然玩真的,第二天一早就把自己拎到勾栏去了,至于为什么是勾栏,谁知道呢?
郎晔一开始虽然不太情愿,但隐隐还有点期待,武林高手啊,这不诱惑吗?谁知整整三天,魏弘啥都没教,就让郎晔扎马步。还美其名曰打好基础,打你大爷,你怎么不说筑基呢?还有,扎个马步而已,在哪不是扎?非得把自己拎到这里来,武功高了不起啊。
但郎晔有个特点,犟!说执拗也可以。你魏老头不是就想整我,让我出丑么?我还就不遂你的愿了!郎晔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就是有点费衣服,因为没一会衣服就能拧出水来了。郎晔这个洁癖哪受得了浑身被汗水泡着,只能趁休息的间隙迅速冲个凉再换套衣服,回来继续练,然后没多久又是一身汗,最后实在嫌烦了,直接脱掉外衣外裤光着膀子练,反正这院子是勾栏后院,倒是没什么闲人过来观瞻。
一旁的屋子里两双眼睛注视着院子里光着身子挥汗如雨的小伙子出神。
“你打算就这么让他一直扎马步?”
“既能挫挫他的锐气,又能锤炼锤炼毅力,有什么问题?”
“扎马步就能锤炼毅力了?你当我不懂功夫?”
“呃,打基础,说了打基础嘛。”
“基本功的确得练,但你不给他配套相应的功法,他能练出个什么来?”
“就这体型这年纪,本来也练不出啥来。”
“终于说实话了吧,你就是气他对你不客气,故意要整他!”
“琪琪,你这么生气干嘛,让这臭小子吃点苦头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自然是魏弘和孙琪了。孙琪站起身:“首先,我们能走到一起小晔帮了大忙,这孩子我喜欢得紧,你这么对他我不高兴。堂堂国公爷这么小肚鸡肠,为难一个小辈,我的夫君可绝对不能是这种人,所以我觉得该仔细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啊,琪琪你千万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魏弘有点慌了。
孙琪不理他,继续道:“其次,我不懂你们那些家国大理想,只知道小晔搞的这次活动吸引了很多人来,你去外面看看,南安都快挤不下了。这么多人慕名来到南安,所有百姓都与有荣焉,连我都不例外,这难道不是大智慧?”
“还有,你知道勾栏之前一天的盈利和现在一天的盈利相差多少吗?老吴本来都已经准备回老家了,现在嘴里含着薄荷叶子也要登台说书,甚至下了台还坚持练早已生疏的口技,为什么?因为我给他的薪水整整涨了一倍。其他人虽然没他多,但都涨了不少,每个人都斗志昂扬的!我这边都如此,其他地方还能差了?我可是听说明月已经在明楼睡了两个晚上了,连家都没时间回呢。”
魏弘也是一脸诧异:“也是奇了,许恒之前也搞过一次,怎么没有这等效果呢?”
孙琪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小晔绝对是块宝,你最好真心对他,别到时候把他搞灰心跑幽国去了,哭死你去。”
“琪琪你居然这么看重他?”
“你别给我耍心眼,你对他有多不一样自己心里最清楚。”
“嘿嘿,果然是知夫莫若妻,被你看穿了。这臭小子的确做人做事很合我胃口,说出来的话又意外地发人深省,是个可造之材,但那张嘴实在太臭,而且太不求上进了,让他吃点苦头锻炼锻炼不是坏事。”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需要建功立业才叫成功,小晔有自己的主意,你少干预他。”
魏弘正色道:“他是有脑子,但性子疲软,一朝乍富之后极有可能就逍遥自在去了。但他忽略了一点,没有基础的富有都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长久不了的。没有掌握绝对的权力,他保不住他的财富。”
“有你还有郡主等人,他还需要担心这个?”
魏弘摇摇头:“我保不了他一辈子,许丫头虽然跟他暧昧不清的,但许恒情况未定,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原来不止自己看出来,孙琪有点好笑,突然想到什么,轻声问道:“许恒真想称帝?”
自己老婆没什么好隐瞒的,魏弘轻轻覆在她手上:“不是他要称帝,是我们要他称帝!”
孙琪傻了:“你到底哪头的?”
魏弘笑了:“这事说来话长,情况也有些复杂。琪琪你没必要理会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孙琪知道这事不能再问下去了,魏弘是自己认定的男人,出嫁从夫的道理自己还是懂的,当即转移话题:“那你就这么操练小晔也没什么效果啊。”
“放心吧,我自有我的道理。”
“又来装腔了,不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吃苦的精神么?”
这下轮到魏弘傻眼了:“你知道?”
孙琪不屑道:“有什么稀奇的,当年老班主也是这么考验我的啊。”
“啊,嘿嘿,原来如此。”
孙琪冷不丁道:“那你觉得你的考验有效果吗?”
“什么意思?”
“当年我悬垂坚持了两个半时辰,老班主就让我过关了。小晔已经扎了有整整三天了,你还觉得他吃不了苦?”
魏弘挠挠头:“你还别说,这臭小子对自己还真挺狠的。”
孙琪心疼道:“都瘦了一大圈了,再这么下去人会吃不消的,你还打算抻着他?”
“瘦了才好,不然怎么学功夫?这么胖练轻功,不得一下就把屋顶压塌了?”
孙琪哑然失笑,不再反驳了,看着院中扎得板板正正的郎晔,心道:小晔,孙姨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挺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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