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从南安略显逼仄的路口徐徐而出,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郎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么多朋友就这么水灵灵地离开了,感觉整个南安都空了不少,况且此行一去还不知道下次见面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他们回去能不能真正支棱起来,但不管怎样,有自己的那些攻略保底,再怎么也不至于比原先差吧,可能、或许、应该问题不大!
“你看上去情绪不太好,是舍不得翟婉言吗?”
不提南辰宝宝还好,提到她郎晔就更难受了,这醉猫不但随意给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认了个爹,居然还借机敛财,又从自己这个便宜干爹这里生生坑去了三万两,整整三万两啊,她逃亡这些年什么时候手上揣过三千两?她要胃口再大点,甜品店分分钟得出赤字!再说了,你坑钱也就罢了,你把店里的原料抬走那么多干什么,更离谱的是两副羽毛球拍,直接当着郎晔的面塞到了她的宝贝兜兜里!这算什么,贼不走空?不对,自己现在和翟醉猫沾亲带故,不能这么形容形容她,那她这应该算是来进货了??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咄咄逼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明艳照人的明大小姐。
郎晔的心情进一步雪上加霜,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媳妇没心没肺转身就回了医馆,却把这个大麻烦留了下来。
“明老板很清闲吗?咳咳…啊呸呸……”郎晔一个不注意,被大部队走过扬起的尘土狠狠地灌了一通PM2.5套餐。
“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当心呢。”明月看他狼狈不堪,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方做工精致的软帕,看样子是想给郎晔擦拭。
这温柔的腔调是明月发出来的?她这是要打明牌了?大姐,我媳妇可刚走,你别这么吓人啊,郎晔哆嗦着后退两步,直接一脚踩在了旁边一个人的脚上。
“相爷,你没事吧?”
郎晔看着伸出手打算搀扶自己的秦明,又看看远处只剩尾巴的队伍长龙,一脸懵逼:“你是不是傻了?我踩到你,你问我有没有事?还有,翟叔他们快没影了,你还这么淡定在这跟我聊天?”
“相爷—”
“打住、打住,千万别这样叫我,这是在大汤,你嫌我死得不够快么?”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大汤如今丞相姓吕,朝廷和民间统称他为吕丞相,并没有如大幽这般叫相爷的,再说以后……叫相爷夫人……挺好听的….”
明月的几句话越说越轻,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郎晔反正没听清,也顾不上了:“爱叫就叫吧,反正过了今天也见不着了,懒得跟你们计较。”
秦明原先在南安扮孝子扮得可像那么回事了,还差点跟阿公打一架,虽然长得老成些,但思维讲话还算活泼,可自从主子翟婉言和幽皇解开误会后,这小子就彻底抛弃年轻人的样子,往青年老成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相爷可能弄错了,我不回大幽。”
郎晔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却丝毫没影响到颜值,反而有种萌萌的反差感,一旁的明月舔了舔有些干的唇角,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不回去?!那你去哪?”
“您去哪,我就去哪。”
“什么意思?”
秦明双手抱拳,推金山倒玉柱般伏下了身子:“属下秦明,拜见相爷。”
“你不打算回去,还要留在我身边?”
“正是!”
“翟叔知道吗?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你自作主张的!”
“属下跟陛下提出来的时候,陛下的确犹豫过,但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都表示支持属下的意见,陛下也就同意了。”
“你、你、你这个憨货,气死我了!这么破天的富贵都抓不住,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郎晔夸张的话让明月有些侧目:“什么泼天的富贵,你在说什么?”
郎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恭恭敬敬的秦明,叹气道:“幽国积贫积弱已久,这次肯定是要大刀阔斧地改革一番了,就按翟叔的性子,他恨不得幽国明天就能和梁、汤平起平坐,这样他就直接可以退休了,所以任贤选能就是他的当务之急!因为我给他的东西里可不仅仅只有生钱之法!你别看这家伙长得老成,其实他才十八不到,脑子灵活、武艺高超,哪哪都能派上大用场,我在翟叔面前有意提及他好多次了,这次回去肯定是要重用的。可他干了什么?傻了吧唧地要留下来跟着我?”
“跟着你不好么?”明月幽幽地发问。
“我就开家小店做做生意,雇俩伙计就够用了,他可是能当将军的料,跟着我洗盘子端菜算什么事?”
秦明抬起头,眼中满是感动:“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跟着您的原因。”
郎晔破口大骂:“死心眼、没脑子!我只是大幽挂个名的丞相,你跟着我能捞着什么好?翟叔才是那个决定你和你全族未来的人,有翟斐和翟婉言这层关系在,你将来肯定是大幽地位极高的朝廷重臣,你到底明不明白?”
秦明眼神转而暗淡下来:“我是孤儿,没有家人。”
郎晔怒喷的话一下子戛然而止:“你也是…..啊呸呸呸……”
“你怎么了,又被风沙呛到了?”
这女强人一下子转了性子把郎晔彻底搞不会了:“我没事,明老板你能别这么跟我说话吗,我心慌。”
明月娇媚的白眼如期而至:“心慌?我看不至于吧,郎相这种天之骄子也会心慌?”说罢又舔了一下鲜红的唇角,似乎在提醒着郎晔某些事情。
问题严重了,这架势不像是闹着玩的,郎晔现在只想马上回到自己那个心大的媳妇身边去好好解释一番,立马冲着秦明道:“翟叔他们还未走远,快给我滚去追上他们,别在这添乱了!”
“我不去。”秦明声音很小,但语气很坚定。
“哎呀,你油盐不进是不是?”郎晔都有点冲动想要提脚踹这个不求上进的玩意了。
“等一下,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郎晔低头看着拽在自己腰间的纤纤玉手,头皮仿佛进麻辣香锅滚了一圈,大姐,侬晓得你在干什么伐?你这是真没把我当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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