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庇护的孩子,总有一天会站起来,用宽阔的肩膀,将这个世界变好。
半袋泡了水的兵粮丸是他们最主要的行囊。
雨下的小了些,略微能看清前路。
四人撑了伞,站在木屋门前。它破破烂烂,时不时还会被暴雨掀开屋顶。
小南关上了家门。
木板子门还是摇摇晃晃,时时刻刻都是要掉下来的样子。
四年的记忆如流水般滑过。
野良做不来精细的工作,也做不了修缮。可每当他能认识自己时,就会对屋子缝缝补补。
算不上专业的手法,也能让小南学个七七八八。
野良认识人的时间一开始不长,只有几分钟,能做的也就少之又少。
常常是做了一半,便迷茫的走到一边,徘徊一圈,例行公事似的出门了。
小南这时就会接过野良剩下的工作,照葫芦画瓢的做完--只是有些事情,实在不是半人高的孩子能完成的。她便只能一直等,等到野良再次能够工作为止。
再之后,弥彦来了。
小跳蚤一蹦三尺高,能完成的工作也越来越多。
木屋虽破,但在住户们坚持不懈的缝补下,坚持了四年。
“还请...庇佑之后到来的人。”
他们留下来了那床破破烂烂的铺盖。
木质的小床不能被带走,也没有带走的必要。
小南被牵在左边,长门和狗在宁次右边。
前面是弥彦,像个跳蚤一样上下乱窜。
没什么好担忧的。
小南走在路上,抬头看向撑伞的人。
没有雨衣,没有干粮,没有防毒面具...
最后一项的缺失,在山椒鱼半藏的时代,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可女孩却走得坚定,她唇瓣颤动,平静的问出问题。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这没什么好问的。
这是弥彦来时的路,已经和她说过许多许多遍。
这是通向主要战区的路。
是山椒鱼半藏单方面屠杀的路。
是基础的防毒面具都不会生效的路。
“谁知道呢?”
宁次低头和小南对视,他微笑着,像开玩笑似的。
“你想去哪里?”
少年这样反问,好像小南说出的任何地点,他们都能现在就前去。
小南睁大眼睛,似乎在思考。
“去哪里都可以...”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去...”
“不是这里的,某个地方。”
“能告诉我,你名字的地方。”
野良是忍者。
小南总是莫名这样认为。
明明野良没有在自己眼前使用过任何传统意义上的“忍术”。
明明没有一个人知道野良真正的来历。
他是疯子,却不是手无寸铁的疯子。
野良和他们一样,却一定不是雨忍村的人。
要说为什么,只可能是雨忍村没有桥洞。
宁次的眼睛里没有惊讶,没有戏谑。
他点了点头,牵着女孩的手继续向前走。
小南确实到达了,在不久的将来。
“那就走吧。”弥彦也恰好在此刻转过头来,听着宁次的回答。
“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弥彦三两步走到长门身边,手腕勾在对方脖子上。
“我要成为神!”
“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他猛吸一口气,好像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的神。
“那样的话,就算不用野良哥哥努力,我们也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呐,长门...”
金发少年闪闪发光:
“那样的话...”
“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像我们一样的孩子了。”
如果说野良像是一阵柔和的风,不着痕迹的将他托起。
那弥彦就是卷在风里的太阳,就算知道接近会被灼伤,也忍不住靠近。
他想要成为弥彦的力量。
用这双...拥有接近神力量的眼睛。
牵着自己的手掌勉强称得上温暖,他们遇见才不过短短二十四个小时。
却带给长门了太多不可想象。
就比如,他正在活着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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