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里的老人都是些腿脚不方便,眼睛耳朵也不好用的,等扉间爷爷走了,很快就会被征用作为战时培训机构。”
“这些老人也会被转移到别的地方。”
很少有村子愿意为在战争中受难“孤寡老人”处理后事。
原先木叶财力雄厚,干的多些也无可厚非。
现在战争再次降临,恐怕木叶也没有多余的财力人力来维持福利机构。
所谓净土,也不过是有人苦苦支撑。
“他们会被转移到哪里?”
“哪里?”
纲手见宁次从洞中顺利钻出,又移动石块,将洞口重新堵好。
“当然是谁都看不见的地方。”
只是从墙那边来到墙这边,纲手便可以放松下来。
“小纲!这里这里!”
白发苍苍的婆婆瞎了一只眼睛,跪坐在庭院边的走廊上,向纲手摇摆着断肢。
她整个手掌都断掉了,只留下手腕以上的部分,陪伴主人度过晚年。
“猿飞大人呢?”
宁次也大概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了,说话也变得随意。
“猿飞老师?”
纲手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但这不满显然不是面向猿飞日斩的。
女忍者带着少年走入屋内,四叠半的榻榻米,向下伸出一只梯子。
木质的梯子,四周红色的油漆斑驳,木材的表皮脱落,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就算猿飞老师想要做什么,还不得征得那些家伙的同意?”
“一个个油嘴滑舌,满脑子都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亲近感是骗不了人的。
这些话,就算是面对自来也和大蛇丸,纲手也未曾说过。
她知道,有些话是可以说的,而有些话,却是说出来要掉脑袋的。
虽然猿飞老师向来是个优柔寡断,耳根子软的人,但要是后面的“木叶智囊团”集体抗议,自己就算不死,也难活了。
谁的蛋糕被碰到了,谁就不高兴,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扉间爷爷之所以还能在这里支撑,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时日无多。
面对即将驾鹤西去的老师,那群心眼子比吃过的饭都多的家伙,怎么也会犹豫下再搞事情。
“那还真是左右为难。”
纲手听见右后方的回复,诧异的转头看去。
“你说什么?”
“你打算代替扉间,继续将这里维持下去,不是吗?”
纯白色的眼睛再一次被布条遮盖,不被日向族长认识的日向族人出现在哪里都很危险。
可就算被遮盖了,那双眼睛的魔力也未曾减弱。
就像是,纲手第一次见到野良时的那样。
“对啊。”
诧异之后,是纲手的轻笑:“怎么?你要帮我吗?”
“还是先想想你身边那一群小鬼吧。”
话说着说着,便到了扉间的住处。
他们没有走正门,所以是从柜子里爬出来的。
柜门松动,一看就是被爬过好多次。
可周围又积攒了些灰尘--这通道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被人用过了。
宁次只是扫过纲手,对方便会意的红了脸颊。
“别这么看我。”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点建筑天赋。”
通道果然是纲手的杰作。
“没有...”
宁次憋着笑意否定:“这是觉得你很厉害。”
女忍者甩甩辫子,暗自决定之后要不醉不休--早知道就不启用第二方案了。
“扉间爷爷,人带来了。”
柜门打开之后,是被白纱笼罩的床榻。
也不知道是谁的审美--一定不是扉间本人的。
早年千手扉间还和宁次抱怨过,但凡有个老人时日无多,就要用白纱围起来,好像将死的老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现在轮到扉间时日无多了,白纱也顺理成章的围了起来。
“你也变成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宁次轻笑,滑到嘴边的话语顺理成章的就讲了出来,
似是打趣,似是嘲弄。
白纱中的老人发出一阵阵嘶哑的笑声,好像这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好事。
干枯的手肘从白纱中伸出,微微摇晃着,示意少年再靠近些。
“宁次...”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果然野良不是什么名字。
这是纲手第一个想法:之前扉间在这件事情上可没少忽悠她。
可现在,却轻而易举的被扉间说出来了。
有时候死亡是透明的空气,被扉间呼出,被纲手吸入。
将绝望和悲伤悄悄填满故作坚强的女忍者。
又有余下的,蔓延在窄小的房屋中,攀附在轻盈的白纱上,在之后的某一天,露出獠牙,展现利齿,将追忆之人啃咬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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