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朋友9(2 / 2)

只是在看一个,久别多年的老友。

是好久不见。

少年的离别语,也来得奇特。

他说“下次见。”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一定会再见到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沙子那原本紧绷如弦般的力量渐渐松弛下来,并没有如预期那般把那个正在逐渐消散的少年挤压成一团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物体。

毫不夸张地讲,如果仅仅只是变成类似果酱一般黏糊软烂的肉泥状态,恐怕我爱罗都会感到心满意足并且非常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吧。毕竟,他对现在生活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所有能将自己带出地狱的蜘蛛丝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然而此刻,面对这即将消失无踪的仇敌,就连如此残忍血腥的画面都无法再满足他内心那接近漆黑一片的迷离和无措……

他不是怪物,只是有零件生了锈。

需要些除锈剂,再来点润滑。

他好像在这一瞬间看见了自己需要的维修工。

但他转瞬即逝。

“我爱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夜叉丸已经是老员工了。

就算是心口不一,也能在大多数时候轻车熟路的应对。

只是男孩回头时,他意识到了。

夜叉丸,是夜叉丸。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自己也不过是夜叉丸的事情之一。

只是他活着,就是某个人的麻烦吗?

这种生活,这种现状,是谁在替他选择?

小孩的思考只能停顿在此处。

比思考先要结束的,是眼泪。

我爱罗感到眼睛酸涩,却始终没有液体流下。

哭不出来。

他不知道应该对谁哭。

如果未曾见过光明,那就算是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之中,也只能说得上一句轻而易举。

可命运是如此不公平。

让他看见了那双眼睛。

现在的我爱罗能够明确的认识到,在遇见少年之前,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不带任何偏见,只是看着他。

“哦!是我爱罗。”

在那之后呢?

便什么都没有了。

并不是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杂质。

恰恰相反,我爱罗看见了少年的欲望。

他要离开,因为还有很多很多要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带着迷茫,带着未知--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微笑着对自己说:

“下次见。”

小孩子正处于认识和探索这个世界的阶段。

总是用最大的敏感度,来学习和适应周边的环境。

因为没见过,所以不知道。

在某种意义上,反而更容易满足。

可一旦见过了,一旦学会了,有些之前认为是新鲜的食物,突然...

就变成了隔夜饭。

...

“最开始,问题就不是出在,夜叉丸之死。”

男孩抱着小熊,回忆着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回忆。

弥足珍贵的,那段来之不易的回忆。

“而是我遇见了你,对吗?”

“我爱罗。”

就算装着叛忍的灵魂,有着成人的记忆,我爱罗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不是他想要传达给宁次的答案。

他不知道宁次具体有着什么样的执念。

但有一点我爱罗问心无愧。

“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反而是,感谢命运,让我遇见你。

夜叉丸,也是我爱罗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是这样的颜色,在变得纯粹之前,就让男孩在不正确的时机,发现了杂质。

尤其是刚刚得到了“纯金”标准的下一秒。

“可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会过的更好。”

000在消失之前,都认为问题出在夜叉丸之死。

可000又何尝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真正的罪人是谁,他应当心知肚明。

只是他在害怕---000自身,都变得渴望与我爱罗相遇。

宁次的喉咙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般,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团沉重的乌云压在胸口,令他感到无比憋闷和痛苦。、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这种不适感,但却无济于事。

原因只有一个,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纠结。

苦恼、彷徨。这些烦恼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让他始终找不到头绪,也无从解决。它们就像一颗颗毒瘤,不断侵蚀着他的心灵,使得原本还称得上是坚强的他在此刻变得越来越脆弱不堪……

000是他,他是000。

可他又不完全是000。

可能先前记忆+灵魂的等式并不完全正确。

“没有遇见我,才是最开始属于你的人生。”

“不!不是的...”

小孩不是很高,但他似乎忘记了这一点。

我爱罗踮着脚,想要抓住宁次。

却扑了个空。

视野和动作预估,没有一件事能做好。

最后只能是被少年接住,安放在了床边。

我没有我爱罗想的那么好。

宁次气管处的梗塞变得愈发强烈。

他几乎无法呼吸,也无法感受到氧气顺着血液在身体里流动。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他想。

“宿主,系统002温馨提示!”

“还有四十六个小时就可以开始传送啦!”

“请宿主做好准备!”

毫无疑问,绝对是没有遇见他的我爱罗,会变得更幸福。

自私自利的他,哪里有什么资格祈求相遇和拯救?

我爱罗本是不用死的。

不用背井离乡,成为叛忍。

不用一次次接住他,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回家的路,一分钟走完就足够了。

“绝对是见到你的我,过得更幸福!”

我爱罗又开始哭了,但宁次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哭泣不是小孩子的专属。

再者,披着小朋友外皮的我爱罗就算怎么哭,都不应该被职责。

于是他笑了。

就像是被扦插之术刺穿之时,笑给另一位人柱力那样。

“嗯,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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