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在手术室时，一身的血，那种痛让她分不清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的。

她轻轻地眨眼，无力地看着上方白色的天花板。

这是医院吧，程筝呢，他还活着吗？

红姐在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极力地回想着那一瞬间……想着程筝是不是活着……

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爱和恨都不重要了，只要他活着。

眼泪从眼角滑过，身体更是麻木一样地疼。

孩子很难生下来，是要剖的，可是才到产房一会儿一阵剧烈之后——

红姐在那阵痛苦中挤出了孩子。

“程筝。”她在那阵痛中，嘶裂着声音叫他的名字……

……

再次睁开眼，四周一片净白，鼻端是很好闻的气息。

她睁开眼，床边放着一束红色玫瑰。

红姐眨了下眼，有些不敢相信。

而后，一道声音响起：“醒了？”

是苏沐的声音。

红姐立即转身，望了过去，身体有些痛但是她顾不得了：“程筝……他……”

“他还活着。”苏沐过来半蹲在床边：“他做了手术，人也醒过来了。”

红姐看着苏沐，静静地问她：“他怎么了？”

苏沐沉默了一会儿，才很轻地回答：“他一只腿以后走路可能会有些不方便，别的还好。”

红姐呆了呆，久久没有出声。

苏沐怕她伤感，去把小婴儿推了过来：“看，这是你儿子，长得很好看吧。”

红姐望了过去，确实很漂亮，粉粉的小婴儿看着平和安静，一点也不像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阿姨也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汤：“可是老天爷保佑了，母子平安，咱喝点汤吧，一会儿小家伙可是会饿了。”

红姐嗯了一声，撑着自己略坐了起来，身体一阵虚。

苏沐端过汤，一口一口地喂，一边说话：“那边你放心，有小毛照顾着，另外张福财也挺义气的，一直在找关系什么的压下事情，那边他也出了不少力，昨晚一晚都没有回家守在那里。”

红姐一愣。

张福财和程筝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交情了？

苏沐又说，“这次事情过后，那个姓米的彻底完了。”

红姐沉默片刻：“当时是我让他……其实算是我害了他。”

苏沐握了握红姐的手，不知如何安慰。

红姐又轻声说：“他以前一直威风，现在这样，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苏沐哽了一下，才缓缓说：“他挺好的，如果不是不方便还想来看看你和孩子，他说他没有什么文化，问你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告诉他。”

红姐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叫程铭佑吧。”

苏沐浅浅一笑，“挺好的名字。”

红姐喝了汤，又累了躺下来静静地看着儿子。

一会儿，小佑佑就饿醒了，苏沐小心地把他放在红姐的怀里，红姐就特别温柔地看着儿子。

这条小命，还有她的命，是程筝用一条腿换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想哭，又哭不出来……

她只能，悄悄地擦了下眼睛。不让别人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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