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的意思是,如果苏影能给他向出版社推荐一下最好,如果没这个渠道,就帮他看看,提点意见,毕竟她是专业的。
赵小禹满口答应了下来,说他明天就去找苏影。
接下来,兄弟俩基本就聊这本书了。
赵小禹不懂历史,也不懂文学,他只是很好奇金海怎么能写出这么厚一本书,还写得这么好。
金海随便说了说自己写书的过程,赵小禹啧啧称奇,直呼人不可貌相,说他如果有这个本事,就不用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了。
金海则暗暗羡慕赵小禹,我要有你那本事,我才不写什么狗屁小说呢!
一瓶酒即将喝完时,赵小禹才想起了郑玉萍的病情:“我听芳芳说,你丈母娘要换肾?”
金海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嗯,正在说服人家。”
又试探着问:“你觉得人家能不能答应?”
赵小禹说:“不好说,换做是我,肯定不答应,除非你们给我很多钱,而我正需要这笔钱救我自己的命,或者救一个很重要的人的命。我总觉得,再多的钱,也没有命重要,但是命和命之间,就不能这么对比了,谁的命不是命?”
“假如你身边有人得了这种病,偏巧你和他配型合适,你会不会捐?”金海又问。
赵小禹果断地摆摆手:“这个世界上,值得我捐出一个腰子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除了这两三个,别人休想!”
“那么,”金海换了一种问法,“你现在不是正需要钱吗?假如你的肾可以卖十亿,你卖不卖?”
“不卖,我的肾是无价的,十亿也就能买走我几根毛,要的话,我现在给你拔。”
“你不救陈慧了吗?”
“这和陈慧有什么关系?”
“假如你有了十亿,她不就不用坐牢了吗?”
赵小禹想了一会儿,说:“坐牢和死是两回事啊,陈慧的情况,够不到死刑,估计也就判个十来年。”
“我是说假如。”
“没有这个假如,她的那个朋友,没有任何实业,诈骗了十五亿,在本地法院判了死刑,上诉被驳回,在省院二审也判了死刑,但是高院没核准,改判成无期了。陈慧不算是诈骗,属于非吸,没有个人占有的主观意愿,比那个人的情节要轻得多。”
“说的就是假如嘛,你非要和我掰扯这个。”金海不满地说。
赵小禹又想了一会儿,说:“那也不行,钱和命不一样,我可以倾家荡产救她,哪怕讨吃要饭也行,别说十亿,就是一百亿,一千亿,只要我有,我也会拿出来的,但是要我的命,要牺牲我的健康,那我就得考虑考虑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自己更在乎我的人。这个给你说不清,不是算计出来的,是品出来的,你非要算计这个,我只能说你心眼太小了。”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愣怔地望着金海。
“你不会想让我给你丈母娘捐肾吧?我去,怪不得这么好心,老远跑来看我,还要给我吃腰子,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先不说配上配不上,我就不可能去和她配!”
“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这都能想出来。”金海哭笑不得。
赵小禹的表情忽然僵住了,审视着金海:“莫非,你和她配上了?”
金海迟疑了一下,笑笑说:“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也许是不想让别人帮他做这个决定吧,也许是他的内心深处,还在飘摇不定,并没有坚决拒绝的决心吧。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自己的悲情陷阱之中。
是的,是他自己给自己下了套,与周若敏和周若愚无关,从他策马扬鞭,在周若敏身上发泄欲望的时候开始,从他声泪俱下,哭诉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的时候开始,他就掉入了自己的陷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每次不知怜香惜玉地蹂躏周若敏时,表面上是在发泄这些年的郁闷,实际上是在给自己增加罪恶,是在渡劫。
当这些罪恶累加到足够大时,他就会脱胎换骨,要么成魔,要么成佛。
他希望周若敏拒绝他,反抗他,甚至像过去那样拿菜刀砍他,然而她没有,她无条件配合,咬牙坚持,拼命讨好他。
他希望周若愚和郑建强打他,打得他鼻青脸肿,缺胳膊少腿,然而他们也没有。
赵小禹又问:“你们没让芳芳和她配吧?”
金海说:“没。”
两人吃饱喝足,去了赵小禹在黄水县的住处。
金海见到陈慧时,差点没认出来,她完全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
不,她连普通也算不上。
就算是一个普通女人,在这个年龄段也是风华正茂,风情万种的,而陈慧,只是一身的落魄,她的丰满紧绷的身材,也变得松松垮垮了,头上有了白发,脸上有了皱纹,那种自信和骄傲的神情,也早已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卑微和懦弱。
第二天,赵小禹和金海各开各的车,去了定东市,联系到苏影,去了她家一趟。
苏影也不复当年的青春靓丽了,大概和她的职业有关吧,她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随便,穿着也很朴素,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赵小禹向苏影介绍了金海,并把金海的书稿给她看,苏影表示,她会尽快看完,如果合适的话,会向出版社推荐。
离开苏影的家,两人分手,赵小禹办事去了,金海却没回家,也没有去工作,开着车在街上溜达了半天。
中午在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进了一家洗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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