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爹在等待着我的答复,而送他去上海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便没什么犹豫的答道:“行啊,我后天直接把你送到上海。”
“你忙你的工作,把我带到苏州就行了。”
“反正要到后天呢,到时候再安排吧。”
板爹“嗯”了一声之后便挂掉了电话,简薇却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爸要搭顺风车去上海?”
“是啊,到时候路上你也有人聊天了。”
“以你爸那铁板似的性格,他能和我聊天?别开国际玩笑了,好吗?”
“既然这么没共同语言,那你就回避一下吧......可以坐火车回去,还有卧铺可以睡,简直是星级享受啊!”
简薇的面色当即阴沉了下来,伸手就想扯我的头发.......
我一边躲,一边紧张的说道:“求你别闹,开车呢!”
“昭阳,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一脚踩住了刹车,然后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怒道:“你们都觉得我不是个东西,可谁真正体会过我的无奈,谁又能站在我的立场,去审视我要面对的一切.......简薇,我真的感觉自己这些年活的特憋屈,好似冒犯了谁,都是死罪,是不是我真的该死?”
简薇面色复杂的看着我,半晌轻声说道:“对不起......我该体谅你的苦衷,明天早上我就乘火车回去,你也不必困扰了!”
我打开了车门,站在空旷的公路边上,这几年那些不能忍受的痛楚,终于在这一刻集中爆发了出来,我对着旷野大声的咆哮着,咆哮中,好似又看到了那些在生命中留下沉重烙印的屈辱,也看到了,自己付出去的真心,被别人当作垃圾糟践着......于是,我愈发的声嘶力竭,恨不能炸裂自己的身体,在痛苦中释放痛苦!
我终于坐在了地上,完全出于本能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然后带着发泄后的透支,剧烈的喘息着......
简薇来到了我的身边,她蹲了下来,挽住我的手臂,将额头靠在我的肩头,似乎在哭泣,又似乎没有,但她的身躯却是微颤着的.......
她的声音轻的我几乎听不见:“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偏离了!”
我已经不想去探究什么,只想享受这一支烟带来的快感,于是在弥漫的烟雾中,迎着夕阳,看着在黄昏下延绵的山脉.......
简薇终于抬起头,她的脸上并没有泪痕,可是我的肩头却印湿了一片,我便脱掉了T恤,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支烟,而简薇从我手中抢过了那脱掉的T恤,生生用手撕成了布条,然后攮在了我的身上,也不言语......
“好好一件T恤,你撕了干嘛?”
“我也发泄!”
“那撕你自己的啊!我这衣服多无辜......”
“我是女的。”
我想想也是,我们之间确实存在着男女有别,所以我的衣服撕得,她的衣服撕不得!
“昭阳,带我去吃地锅**,就像几年前那样,行吗?”
“行,但是你得先去给我弄件衣服来。”
“你是男人,光着膀子也没什么。”
我感叹,道:“是啊,我是男人,我怎么可以辜负了男人这两个字,所以那些该承受的,不该承受的痛苦,我都应该置之度外,然后让自己活在一个无所谓的谎言中。”
简薇沉默不语,许久向自己的车子走去,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递给了我,说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工作服,你先穿着吧。”
我从她的手中接过,反复看了看,总觉得不是我的尺寸,便说道:“太小了,你去换一件大点的!”
“就这么一件,将就一下吧。”
“对于穿衣服,我从来不将就!”
“你是在暗示我,女人如衣服吗?......可有些兄弟也没有把你当手足!”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现在和你谈的就是单纯的衣服,没什么暗喻......你就不该自作主张的把我衣服给撕了,这还没吃上晚饭呢,你倒是先撑住了,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力气!”
“昭阳,你不要和我抱怨那么多了!不就一件T恤吗,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你在这儿等着,好吧?”
“去吧,我的尺码没变,买一件帅一点的,或者挑贵的买也行!”
简薇点了点头,便驱车向市区的方向驶去,可这一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看着她那温顺的模样,我心中却是一阵酸涩,在酸涩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潜藏在她身体里的一些委屈和痛苦,想来我还是习惯那个强势的她、从不低头的她。
......
简薇离开后,我一个人赤着上身坐在空旷的马路边上,体会着晚风的狂野,抬头一看天空,夕阳早就隐匿,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乌云,这还真是7月的天气,说变就变,马上就要赐予我一道闪电,然后将这个世界搞的一片混乱!
手机再次没有征兆的响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拿出,发现是方圆打来的,接通了后说道:“有话赶紧说,我这边打着雷呢,弄不好要被雷劈的!”
方圆语气焦急的问道:“你这会在哪儿呢?”
“真在容易被雷劈的地方,你当我瓢你玩呢!”
“外面朗朗乾坤,哪来的雷?”
“我没在苏州,回徐州了!”
“昭阳,你这回的可真不是时候!......米总刚刚在开高层会议的时候晕过去了!这会儿正在送医院的路上呢......唉!你说,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去了呢?”
我心中本能的一颤,当即向方圆问道:“她怎么了?”
“最近她一直在超负荷工作,可能是累的!”
我判断出,此时的方圆并不知道我和米彩已经分手,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的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担起男朋友应该担起的责任,可这个责任我是担不起了,终于对他说道:“麻烦你去医院照看一下吧,我回不去。”
“你这是什么话?米总她是你女朋友,你就是天上下刀子,今晚也得赶回来,这事儿可不该有借口的!”
米彩累到失去知觉的模样就这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沉重到无以复加,心好似被剁碎了一般痛,但还是咬着牙对方圆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我担不起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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