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和街道的同志,分别去徐,石两家勘察了失窃现场,另外还找周围的群众打听情况,问他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
这个时间,上班的都走了,上学的也走了,只剩下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在家里带孩子。
赵大妈是石家的老邻居,同志们很重视她的话。
她是个诚实人,一听说石大磊他们说姜颜是小偷,还把他们两家都搬空了,气得差点问侯石大磊的祖宗十八代。
“同志,我就没见过那么苦的孩子。”赵大妈打包票,“这事儿跟小姜没有关系,肯定是他们冤枉她。”
“大妈,您别激动,您好好想想。”
“不用想。”赵大妈道:“小姜今天一早下乡去了,手里就一个小包袱,里面除了几件衣裳,啥也没有。她去东北,家里连个铺盖都没给她带,就连她下乡的补助,都让石家人贪了。”
接着,赵大妈就把姜颜在石家是如何受压迫,考上的工作是如何被亲妈和继姐作没的,又是如何下乡等一系列的事儿都讲了一遍。
办案的同志们听了,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亲妈?说是后妈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同志,小姜连一百斤都没有,瘦的呀。你说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咋可能拿走那么多东西。又是自行车,又是钱,她往哪儿藏?偷完石家,又跑去偷徐家,她两条小细腿不得倒腾断了?”
这些问题就算赵大妈不说,常年办案的同志们也能考虑到。
如果说姜颜有同伙,有人接应她,也不太可能。他们打听过了,这个姜颜一向话少,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社会关系非常简单。
另外,他们没有从徐家和石家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足迹鉴定和指纹鉴定也没有任何进展。
“同志,你想一想,我们家里没有陌生人的指纹和足迹,这不正说明了是出了家贼吗?”杨红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
负责记录的女同志早就看不惯她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证人,证明姜颜走的时候,只带着一个小包袱,而且我们已经和知青办的人联系过了,她一个人连行李都没拿,早早的到了火车站。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又找不到赃物,可不好随便给别人扣帽子。”
杨红英讪讪的闭了嘴,想了想还是不甘心。
“那现在怎么办啊?”
“我们会继续找证据,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能破案了,回去等消息吧。”
反正说姜颜是小偷的事情是不成立的,石家好几口人,徐家也有三个大活人,难道她一个小姑娘,把这些人都放倒了?
姜颜在火车上,不停的打喷嚏,她知道,准是事发了,石家的人在骂她,说不定徐家的人也在骂她。
哼,骂她有什么用,得实惠的是她,受损失的是他们,特别是石月华,一报还一报,嫁瘫子的这把回旋镖,到底还是杀了回去。
嗯,心情不错,要是车厢里的空气能再好一点就更好了。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速度实在感人,空气不好也就算了,还特别嘈杂。
姜颜原本想好好养养精神的,闭上眼睛睡觉的,可是这些年轻人精力也太旺盛了,不但要自我介绍,相互认识,还在车厢里唱起了歌。
她要是不跟着唱吧,就得被安上不合群,不爱D的标签,跟着唱吧,总感觉有点冒傻气是怎么回事?
好在,精力再旺盛的人类也不会像丧尸那样不眠不休。他们也有需要补充体力,休息。
吃饭的时候,车厢总算安静下来了。
姜颜也饿了,她从小包袱里掏出饭盒,拿着勺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在这个吃大米吃肉都是件奢侈事情的年代,姜颜也不敢太冒头,没敢往外拿肉菜,挑了装着葱烧豆腐和大米饭的饭盒拿出来吃。
可就是这样,还是避免不了有人冒酸气。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尊老爱幼啊,自己吃香地,喝辣的,眼看着老的,小的,啥也吃不上。”
好家伙,姜颜以为找茬的是同行的知青,结果抬头一看,是坐在她斜对面的老太太,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正看着她的饭盒流口水。
哎,说起来也是倒霉,知青下乡都有专门的知青车厢,偏偏她坐的这节车厢没坐满,上来几个回乡,探亲的旅客。
这老太太倒是敢说,自己又不认识她,充什么大辈啊。
她假装没听见,又低头吃饭。
旁边啃玉米饼子的姑娘还往前探了探身子,想挡一下姜颜。
她的好意,姜颜感受到了,这姑娘倒是挺善良的,长得也挺合她眼缘。
“小姑娘,小姑娘,我说你呢,你咋还吃,大米饭都要吃没了,你倒是给我们留点啊。”
躲是躲不过去了。
姜颜甩起手里的勺子,快速地将饭盒里的米饭和豆腐往嘴里扒,看着漂亮又斯文的小姑娘,吃起饭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啊!比当兵的都猛。
没等老太太反应过来呢,一盒饭菜全都被咽到了肚子里,连个嗝都没打。
周围的知青都善意地笑了笑,特别是那个吃玉米饼子的姑娘,还给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小娃娃大概是饿了,瞧见姜颜的饭盒空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要吃大米饭,我要吃豆腐。”鼻涕都要淌嘴里去了。
老太太听到孙子哭,心疼得不得了,气得大骂,“这也太损了,这不是故意馋我孙子吗?狐狸精,黑心肝,就该被拖出去枪毙。”
小娃娃有样学样,冲着姜颜哒哒哒的,“打死,打死狐狸精。”
姜颜一点也不生气,冲着那老太太一笑,“哪儿冒出来的老王八蛋,小王八蛋,脸皮和龟壳一样厚。”
啃玉米饼子的姑娘没忍住,嘴里的饼子全都喷了出去,正喷在那老太太脸上。
老太太懵了一下,才想起拿手绢擦,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嘟囔,“天杀的,你们这是要干啥?”玉米渣子崩到她脸上的褶子里,好半天没擦干净。
整个车厢都要笑炸了,太可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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