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迁话语微顿,而后沉声道:“而且,翻案一事也是帝意。”
陆文渊张了张嘴,还是一言未发,下棋落子。
一炷香后。
“你这棋艺真是大有长进啊,看来要不了几年,就能超过老夫了。”
“先生谬赞了。”
纪迁洒脱一笑,收起棋盘道:“熔炼百家剑道于自身剑道,乃是剑仙之道,亦是圣人之道、神佛之道...”
“不是你现在应该涉及的。”
陆文渊沉思道:“先生的意思是我走错了?”
纪迁微微摇头:“倒不是错了,大道三千,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只是你走的太快,目光看的太高太远。”
“浩然剑,乃是至纯之剑,亦是至心之剑。”
“你眼下应该好好揣摩自身的剑道,自己的浩然。”
陆文渊心中微动,一股感触萌发,却无处着手,行礼问道:“还请先生指教。”
纪迁摇头道:“老夫不通剑道,但不管修行何道,在老夫看来和读书一般无二。”
“初学时,是学人之道德,规束己身,而后渐深,学着别人的道理思想来了解世间万事万物,最后百纳归川,建立自己的道理思维,明辨世间是非黑白。”
“你如今学富五车,但是少了自己的道理,用书中别人的道理思维去看世界,本心自然会迷失。”
陆文渊恍然,一股明悟在心中扩散,难怪...
六觉未成,如何看清世间本质?
这几年执着于剑道,有点舍本逐末,好高骛远了。
脚踏实地,水到渠成方为本真。
陆文渊怅然一笑,这个道理他心中一直知晓,但暗藏的危机逼迫,还是让他自己紧张起来。
有时候危机感太敏锐,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或者说,万事万物都有得有失。
想通后,陆文渊内心深处的焦急感淡去,直觉视野开阔,前院的青梅树仿佛都别致生动了许多。
见他神色,纪迁欣慰一笑,白光一闪,手中出现了一卷纸张递了过去。
“这是...?”
陆文渊接过,手中顿时一沉,体内文光翻涌,如剑锋震鸣,不由脸色微变,惊疑问道。
纪迁笑道:“神京帝宫中,有一‘百川阁’,乃是女帝陛下当初征战天下,收纳诸多无上教派、神佛仙魔藏书所建。”
“女帝陛下卸甲束剑,在百川阁前立一剑碑镇压。”
“这卷纸,就是剑碑上的拓文,乃是女帝陛下以指作剑所刻。”
“相信能对你有所帮助。”
陆文渊感觉手中卷纸比千金还重,深吸了口气问道:“先生对学生如此帮助,学生实在是...”
纪迁微微摆手,打断道:“我说了,你不必有所负担。”
“老夫与你也算是亦师亦友,略施援手罢了。”
“你要是感觉受之有愧,就在文武大比上一展浩然剑的风采。”
“败尽天下俊杰,前十之人,会得到大周气运加持。”
“那些人也就不敢对你们贸然出手了,朝堂上的局面亦会有所改变。”
在许多人看来,陆文渊已经是纪迁这一脉了,他们想借此机会,在陆文渊尚未成长起来前,减去纪迁的羽翼。
而且还有一个“预言”之子,一举两得。
终其缘由,还是因为那“人定胜天”之语,陆文渊不知其中渊源,当初浩然长河现,诸圣行礼致谢,他就已经在浩然长河上留了“名字”。
儒家三不朽对他而言,要比其他人轻松的多。
可谓是预定的“圣人”,有成圣之姿。
所以纪迁才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当然,也有各中交情在。
陆文渊虽不知其核心缘由,但也知道纪迁想为他“铺路”的心。
在他看来,当今人帝初登大宝不久,纪迁作为“帝党”,近些年在朝堂上“动作频频”,不过是为了争势掌权。
这些年通过官府文报和与纪迁闲谈时得来的消息,陆文渊对当今这位陛下也算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当今陛下乃是女帝第三帝孙,起初只是一个闲散皇孙,得了宣王册封,好风花雪月,不问朝堂之事。
直到女帝消失,帝权争斗日益激烈,朝堂不稳,各地藩王教派都有蠢蠢欲动之势。
钦天监监正的“预言”出现了。
朝中各方势力形成了一种“默契”,谁能拿下预言中的“祸乱”之子,就能拿下大势声望,荣登大宝。
一番调查寻迹之下,刘家祸事爆发,满门只剩下一女婴,被段老将军带着逃出了神京,这才有了后面的诸多事情...
而就在众多势力出城追寻之时,这个已经被朝堂遗忘的亲王,一改往日闲散风格,带着青龙卫和神威军包围了帝宫,手持“女帝诏书”,登上了那个至尊之位。
众人这才知道,这位“闲散”亲王,已经暗中掌控了人帝大部分的“亲卫”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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