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渊心头泛起淡淡的伤感,对此,他心中早有准备,修行到他这个地步,对于生死有了新的理解。
死亡,何尝不是另一种新生?
早在五年前,老太太生机就所剩无几了,是陆文渊硬生生的用五行大神通延缓了。
如今也到了弥留之际了。
该了的心愿都已了结,老太太已无遗憾,很坦然,很高兴。
晚上的时候,陈建之过来了,他如今处理着凤缘商会的事情,各州分会事宜都归他管,小东则是暗中筹谋着承和钱庄的事情。
陆文渊让他传讯通知神京陆家,如今的凤缘商会,已经有问鼎大周第一商会的气势,体系完善,传讯方面比之军方都不差。
第三日,陆文渊夫妇要带着老太太去祖地,没让人跟着。
他把靖乐叫了跟前,看着气质冷淡的靖乐,陆文渊心中很是复杂。
她和清芷很不一样,当年的清芷,活泼可爱,看着大大咧咧却很机灵,重情。
而陆靖乐,不知是因为从小跟着他见多了杀伐还是因为凤帝血的原因,性子偏冷,是天性的冷。
不是冷漠,是冷淡。
不是不重情,是思维不一样。
那夜陆文渊问他,老太太要走了,其他都很伤感,哭泣,她为何还那么镇定,不见伤心之色。
陆靖乐淡淡道:“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是世界运转规律,曾祖母面对死亡都笑容满面,已无遗憾,一生荣耀苦难都经历过,最后算的上圆满。”
“为何要悲伤?”
“对比那些饿死街头,无辜冤死的人,这反倒是喜事。”
“曾祖母是幸运的。”
她看着陆文渊,反问道:“若是亲人死亡都要伤感流泪,那为何不见哥哥流泪?”
“这又能代表什么?”
一番话说的陆文渊哑口无言,满心复杂。
陆靖乐和陆清芷最大的不同就在这儿。
陆清芷天性乐观,对世界总是揣有善意,所以她的童年是快乐的,成人了会遭受苦难,但总有一颗乐观积极之心。
当年她年幼之时,参加一姻缘镇夫子的丧事,得到了许多感悟,对困苦百姓保有怜意。
而陆靖乐则是反着来的,抱着悲观的思维眼光看待世界,连生死大事都看做常态。
她的童年是无趣的,黑白的。
并不是说她这种心态思维有问题,而是这种思维心态,不应该出现在她一个十岁的女孩身上。
若是这么发展下去,日后她成了帝王,百姓可能反被其害。
陆文渊完全可以预料,若是有一件利国之事,需要牺牲一批百姓,估计她不会犹豫的牺牲。
这样的帝王,国家可能因为她强盛,但百姓可能会更苦。
这不是陆文渊所期望的。
陆文渊突然想到当年浩然论战自己出的题目。
人命,孰轻孰重的论点。
何其相似?
陆文渊有种当年开的枪,子弹打死了敌人,现在又冲向自己眉心的感觉。
哎。
陆文渊心中长叹,没再说了,让其离开,随后喊来了陈建之,嘱咐道家中日常事宜让陆靖乐打理,交代陈建之一旁辅佐,等书格回来后,让他带着三个孩子去学堂上学。
陆靖乐这性子就是从小太独了,有种超然物外的视角。
既然这样,陆文渊就将她拉下来,让她多体会体会人间的美好和烟火气。
陆清芷是枝繁叶茂的小树,所以需要规正教导,以防她长歪。
而陆靖乐则是强韧笔挺的树干,光秃秃的,陆文渊需要的就是浇水施肥,确定好大方向,让她自然的生长枝丫。
事情安排好后,陆文渊夫妇就带着老太太去了陆家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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