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再次趴在窗户上看见薛鸣宴握着长长的毛笔画符,旁边伴随着他父亲的一声声叹息。
“这是你写坏的第四十五张符了。”薛父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面全是写废的符纸。
薛鸣宴连入门必备的显灵符都没学会,一年后的考核该如何是好。
居然是为怨师么?惊蛰终于在陌生的环境里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不过这小孩的天赋确实不尽人意。
它见过不少为怨师,像薛鸣宴这种只能算中规中矩。
季屿那般登峰造极的程度对他而言门槛都摸不着,最多和普罗大众一样接取低难度的任务吧。
看他年纪也有七八岁吧,从小就开始学了,难不成这是一个为怨师世家?
惊蛰趴在门窗上继续观察,薛父给他示范一遍,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资质不错。
薛父的水平在它这里只能算上等,哼哼哼,惊蛰可是见过不少天才的,想要入它的法眼难如登天。
直到垃圾篓里的符纸多到快要溢出来,薛父拎起垃圾袋出门倒垃圾,临走时不忘叮嘱薛鸣宴。
“我等会回来,别偷懒,写不出来就一直写。”薛父推门而去。
薛鸣宴老老实实写完两张后,把笔一扔倒在椅背上:“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
不出惊蛰所料,他刚写完的那两张还是废的。
“我不想当为怨师,不想画符,我想去玩。”薛鸣宴一个人喃喃自语。
他还是个小孩子,他父亲逼得太紧了吧,惊蛰皱眉,又不是有家业要继承。
“少主。”门外传来脚步声。
薛鸣宴立马端正好姿势装模作样:“请进。”
门外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家主临时有事,让我来陪少主练习。”
少主?他还真有家业要继承啊?惊蛰释然了,话又说回来了,这也是为了日后打好基础嘛。
“哦哦,好。”薛鸣宴撇了撇嘴,什么嘛,这不就是找个人盯着他么。
薛鸣宴能感受到背后的视线一直盯着他,浑身不自在,动作上束手束脚。
惊蛰在窗户外干着急,他犯了大忌,画符忌讳僵硬死板,这样画出的符术没有灵魂。
“呃……”薛鸣宴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有些地方不懂,师兄能教我一下么?”
男生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少主哪里不明白?”
“就是此处的起承转合如何衔接的自然些?”薛鸣宴一直没明白弯弯绕绕的符纹在父亲手中处理得当的。
他不是被批太过死板,就是不懂变通,一张纸上毫无灵动之气。
男生闻言提笔在另一张纸上起草:“在经过这道弯时注意收力,轻快掠过。”
脑子会了手不会,薛鸣宴硬着头皮:“我试试。”
他的转移注意力计划不仅失败,还收获了近距离的目光,男生就站在他边上看他下笔的走势。
薛鸣宴更紧张了,手有些微微颤抖,男生在一旁止不住摇头,有些焦躁。
“少主你先练着,家主应该快回来了,我就先去忙我的事了。”男生没有耐心,径直离去。
惊蛰也跟着他离开,从薛鸣宴身上是看不出苗头了,但愿男生不会让它失望。
走出一段路,男生和他的几个同伴打了声招呼,坐在他们之中。
“家主叫你去干嘛?”男生乙问道。
“别提了,辅导他那废物儿子去了。”男生甲摆摆手:“真不是我说,他就不是干这行的料。”
其他几位深有同感,薛家上上下下几乎都辅导过薛鸣宴,无一人能开心的从他房间里走出来。
“你真敢说,人家可是未来家主,要我说会画符不如投一个好胎重要。”男生丙道。
“家主和薛夫人都是为怨师翘楚吧,怎么生了个一窍不通的小孩。”
“谁知道呢,龙凤成翔吧。”
“哈哈哈哈哈,我去,有道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不堪入耳的话题,惊蛰有些心疼薛鸣宴,不会画符又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人人都会画符的啊。
突然其中一人的裤腿燃起火苗,随后噌噌往上窜。
“我靠,哪来的?”男生甲跳起来拍打火焰,从手掌心传来的灼烧带来的刺痛让他松手。
“水,水。”男生乙唤出驭水符,对火焰不起任何作用。
哼哼哼,这可是惊蛰的神谕之火,水是灭不掉的,只能由它收回。
它决定给这人一点不尊重他人的教训,等火把他衣服烧完自己会灭的。
他不是喜欢背地里嚼舌根吗?那就让他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好了。
此处靠近宿舍,人来人往的,男男女女都有,只见男生全身冒火,顺带把他烧成秃头,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在地上打滚。
许多人手上拿着小盒子一样的东西咔嚓咔嚓,男生甲脸色通红,借了一件同伴的衣服飞快逃离现场。
没有人看见火是何时出现的,也不知为何突然消失,这件事传到薛父那里,由于无人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只好不了了之。
惊蛰舔了舔爪子,潇洒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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