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六郎低低地笑了。
顾娇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笑,原来他会笑啊,还笑得这么好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哥哥的笑不是笑,是夺人心魄的毒药。
顾娇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以后只能笑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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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二月,春闱要来了。
去年秋闱时,萧六郎一行人遭遇了最炎热的乡试,今年又不巧,没有春暖花开,只有一波百年难遇的倒春寒。
二月的京城,北风刮得嗖嗖的,初五还下了一场雪。
在索桥断裂事故中跌进冰湖里的举人们没有生病,反倒是倒春寒生了一波病。
医馆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许多。
顾娇让宋大夫等人把汤药做成了药丸,方便携带,即便下场会试了也能继续服药。
会试共分三场,第一场试四书五经,第二场试八股文,第三场试策问,考试的内容与流程与乡试差不多,皆是提前一日进场,考完第二日离场。
第一个进场的日子是初八。
顾娇起了个大早。
夜里下了雪子,早上起来地面结了一层冰,滑溜溜的。
顾娇早有准备,把前几日屯好的沙子铺在了走廊与院子的地面上。
她打开院门,想把胡同里也铺一铺,就见胡同里已全都铺好了,有沙子有煤灰,还有草席垫子。
顾娇正寻思着怎么回事,不远处的一个街坊将院门打开了,从里头探出一颗脑袋冲顾娇笑道:“六郎要去考试了吧?”
“陆婶儿。”顾娇打了招呼,这是老太太的牌友之一,来过家里几次。
顾娇明白了,路是街坊们铺的,每家用的材料不一样,所以铺得花花绿绿。
她一直以为他们家是孤立的,可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让他们家融入这个胡同了。
顾娇道了谢。
之后又有几个街坊开了门,都说了恭祝萧六郎高中之类的吉祥话。
顾娇一一道谢。
她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他们不是萧六郎的家人,没义务为萧六郎这么做。
他们的善良,不是本分,是情分。
当然,也有姑婆的功劳。
不是姑婆与他们处的好,告诉他们家里的六郎要科考,他们只怕连胡同里有这号人物都不知道。
各家各户还在廊下挂了灯笼,将胡同里照得亮亮的,一般只有过年才这样。
顾娇弯了弯唇角。
她喜欢京城。
萧六郎也起了,二人简单用了早饭。
因知道今天会早起出门,所以昨晚他们让小净空睡在了老太太屋里。
马车早早地在巷口等着了,然而却不是老祭酒的马车,是宣平侯府的。
刘管事冲萧六郎与顾娇拱手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小少爷,少夫人,上车吧。”
不远处,刘全委屈巴巴地站在另一辆马车旁,他来晚了一步,被这孙子抢了道!
同姓刘,他俩却没任何亲戚关系。
宣平侯府的铁蹄与车轮是按照战事规格做了防滑处理的,冰天雪地都能冲锋陷阵,这种路况自然不在话下。
萧六郎没有拒绝。
他先让马车去林成业的宅子接了林成业与冯林,之后一路往贡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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