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将军,斥候传来消息,江东的兵马已经到了。”
就在刘循抚摸着腰间的吊坠授印,回忆着往昔的时候,刘循身边的副将泠苞再次出现。
并且给他带来了这全新的消息。
刘循看了一眼身边的泠苞,似乎是没有听到刚刚泠苞的口误一样,直接看了一眼之后就忍不住扯出来了一个冷冷的笑容。
“还是不肯退去么...真是...准备吧,一击即走,不要过多停留!”
“诺!”
“另外,这里交给本将负责就是了,你在后方继续埋伏,我等既然在这里埋伏了,那么贺齐在击退我等之后定然会有些许的放松。
后面继续埋伏,或许会有些许收获。
记住,是真正的埋伏!”
“末将明白!”
看着泠苞领命离开,这刘循也快速的进入了状态,下令让人埋伏好,然后拿着自制的箭矢瞄准了面前的山道。
征战厮杀了这么久,其实刘禅军中的箭矢等物早就用完了!
这粮秣还可以想想办法,但是这箭矢等军需在交州寻常的县城之中也是不多的。
好在刘循没有别的本事,这军需上面倒是有几分手段。
在发现军需不足之后,他立刻安排人手四处寻找工具材料。
当场锻造箭矢他是做不到的。
但是弄出来一些临时应急之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需要度过这段时间,后方的马忠就会想办法给他们把军需给续上。
至于刘循为什么有这个本事?
那还要多谢那一年的雒城攻防战了…
遥想当年他们面对着数万敌人的进攻,连战连败,身边的人也是或死或降,直到他们终于到了涪城,终于退无可退了。
那一年,他们面对着从来未曾听说过的名字,拼了自己半条命才坚守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
那一次,他“差点”就将对方给活活拖死了。
直到很久之后,刘循再次听到那些已经名震天下的姓名之后,都会感觉到一阵无奈。
刘备,庞统,黄忠,魏延,刘封....
以及那刘备的援兵,并没有能够和他真正交过手的诸葛亮,赵云,张飞.....
这些名字的主人如今也已经有好多人不在了,甚至还有的是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但那一年的经历,对于刘循来说,却是让他铭记终生的。
他至今都记得,在此之前他不过就是一个看着就算是颇为平庸的少君。
而他的身边则是自己的父亲从寒门之中一手提拔出来的西川大将,益州从事张任。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不是朋友,甚至张任对他也算不得多么尊重。
川人骨子里的骄傲在张任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刘循这个大军统帅,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完全没有半点威望存在过的痕迹。
好在刘循对此并没有很在乎,相反他在面对这种事情那個的时候,也是一如既往的和善,不但默许了张任指挥的权利。
甚至尽可能的跟在张任的身边,想要从他的身上学到点什么一样。
那段时间,刘循和张任真正的交际并不多,但是他的行为却使张任的态度好了许多。
在第一次分别之前,张任给了刘循他自己看过且有过些许注解的兵书,教导过刘循如何守城与敌人厮杀...
之后他们便分道扬镳,刘循依旧驻守在他祖父交给他的雒城,而已经成为了他的朋友的张任则是带着泠苞等大将前往白水关后的前线涪城驻守。
但是仅仅半年多的时间,川中名将,他的好友张任便带着他身边的将领,狼狈的从大前线涪城一路退到了他所驻守的雒城。
也是成都面前最后一道屏障。
那个时候,刘循就已经看出来了,他的好友张任虽然人回来了,但是他的尊严留在了那边。
他自诩川中名将,甚至觉得自己放眼天下也绝对可以称得上一方良将。
当年他对刘循说过,“刘备等人不过就是在中原无立锥之地,狼狈逃窜进入川中妄图翻身的狂徒罢了。
他身边的庞统魏延,黄忠刘封都是籍籍无名之辈,此战必然大胜!
某家定生擒刘备献于成都!”
刘循记得当初张任是这般说的...也记得张任回来之时的狼狈与不堪。
那是从涪城一路败退,数路大军齐齐败退,从涪城一路退到了他所驻守的雒城,沿途关隘全部丢失,身边大将与援军将校或死或降。
最终,张任永远留在了雒城外的金雁桥上。
他的性命连同他的尊严和傲气...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仍然称得上是虽败犹荣,靠着他这一路的厮杀,让那位陛下见到了川人的勇烈和骁勇。/ps:///apk/
他的拒不投降也让他丢了自己的性命。
而在之后的时间里,刘循拿着张任最后交给他的遗物,就在这雒城之上硬是坚守了足足一年。
那一年,从刘备庞统黄忠魏延打到了赵云张飞诸葛亮荡平大半个益州....
鬼知道那一年短时间他刘循是怎么扛下来的。
刘循甚至都在想,如果张任当初还活着,如果张任能够见到自己的样子,会不会觉得自己当初被他小觑了....
不过在那一战之后,刘循便因为独特的身份隐居了。
他成为了刘备身边的中郎将,之后还有些许升迁,可是看着被徙居荆州的父亲和弟弟,刘循还是拒绝了刘备的所有任命。
刘循知道自己不能陪在父亲的身边,也知道自己在刘备这里不会受到什么重用,但他也没有过多的怨言。
生于乱世之间,这本就是他的宿命罢了。
直到不久之前,他再次得到了父亲和弟弟的消息。
那是那位太子殿下从江东“冒死”送来的消息,父亲进入江东不久便死在了府邸之中,他的弟弟接替了父亲的“位置”去了交州撺掇出来了南中之事。
而那位殿下则是“代替”他拜祭了自己的父亲...
这里面的恩怨情仇的,刘循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但是今日他和这江东之间的仇,与那位殿下之间的恩。
他得好好的算一算才行!
“放箭!”
揭阳岭山道两侧,无数箭矢化成暴雨朝着江东军的方向射了过去。
同时刘循看着那早就有所防备的江东军,也是立刻下令。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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