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官至道铩羽而归,颜面扫地,而大楚从中获利不少,若不事发,不知道都城竟被渗透到这个地步,此次不敢说全部,但起码拔除大半,最重要的是从此警醒,不再蒙在鼓里。
“因祸得福了,没想到事情有此发展,出人意料。”安王嘻嘻哈哈地说道:“萧天洛,此事你也有功劳,皇兄这个人最讲究赏罚分明,肯定是记下了。”
“那就好,不然岂不是白白被刺杀两回?”萧天洛倒不是小气,他骨子里就憎倭,这次他和倭国隐门结下梁子,可以说是生死之仇,日后再见到也要杀个你死我活。
提到倭国,席上众人同仇敌忾,恶骂了一番才过瘾。
老侯爷与向老将军许久不见,国公爷喝不得酒,他们两人直接喝了几巡,萧天洛在一边陪着,倒也痛快,那位向小将军不擅言辞,问一句答一句,也颇有意思。
祝久儿就明白为什么安乐小郡主喜欢逗他了,长得俊,性情憨厚,可可爱爱。
“对了,我这孙女的舅舅前些时日护送圣药门弟子返回南疆,必定要经过西南边关,你可有留意??”老侯爷想到这一处,问道。
向老将军说道:“何止有留意,老夫突发急症,还是贺大夫出手相助才有命活到现在。”
“什么?”老侯爷说道:“何时的事?”
向老将军叹息道:“人终有老去的一日,意外不知哪日就到,上月突然脑中溢血,幸好遇到他们,不然哪有活命的机会,也是经此一事,才发现遗憾太多。”
“孙辈尚未成家,西南这些年虽然稳固,但南疆终究诡奇,万一哪日不安分又该如何,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便觉得不能让自己留下遗憾,赶紧带着孙儿回都城探亲、说亲。”
“贺大夫与那位姑娘一起入了南疆,还是老夫亲自送行。”向老将军说道:“说来也怪,南疆闭关以后从来不许外人进入其中,倒对贺大夫开了例外。”
小舅舅居然进了南疆?祝久儿一阵欣喜,要是这样,就有追妻追女的机会了,也不知道小月见长得什么样子,随了舅舅还是瑶珠姑娘。
依着舅舅的长相,若是女承父,那小月见必定是个小美人胚子。
祝久儿脸上的喜气挡不住,一边的侯老夫人也是惊喜:“没想到怀远和向老将军还有这样的渊源,也是向老将军命中有福星,阎王爷也不是您的对手。”
“哈哈哈,承老夫人吉方,此番大难不死,望必有后福,福气嘛,给我的孙儿就好。”
向小将军又不好意思了,但萧天洛看得到少年郎的双臂与手掌,比自己的茧还要厚实。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看着憨厚,但身子却是铁打出来的。
“贺大夫这一手医术是传承自杏林贺家吧,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南疆圣药门的药也是神奇,他们联手才将我这条老命救回来,缺一不可。”
言下之意是若没有瑶珠姑娘的药,贺怀远也无计可施。
“圣药门的药的确神奇,不然当年杜神医也不会去南疆求药,就连这次倭国也是得了圣药门叛徒的相助才在咱们大楚都城搅风搅雨,不过现在好了,害群之马被抓。”
大家的谈兴极浓,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可开交,气氛热烈,而在宫中,圣懿公主跪在朱允面前,面前摆放的是一众男子的画像。
朱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荒唐,若非朕派人去公主府,竟不知道你自行择婿!”
“父皇不是说过儿臣的婚事可自己做主,只需父皇过目?”圣懿公主不服,梗着脖子说道:“儿臣也只是择婿阶段,且看看相貌如何,儿臣甚至没来得及细看。”
也是她运气不好,紫云抱着一堆画像回公主府的时候刚好撞到丁公公来府上送吃食。
这一撞上不得了,丁公公回宫就和父皇讲了。
看着地上没来得及看的画像,圣懿公主一阵憋屈,嘀咕道:“儿臣还未看过呢。”
朱允压住心头的气,示意丁公公将画像呈上来,他先过目,这一看不打紧,朱允嗤笑一声:“你是个好样的,圣懿啊,朕的探花郎都被你瞧上了?”
“儿臣看他长得颇有眼缘嘛。”圣懿公主思量了一下,小心翼翼道:“父皇可有发现此人与何人长得相像?”
朱允为何恼?不正是看出来这探花郎与大齐三皇子元宸是一挂的,心中不禁万般揣测。
再想到元宸本就是圣懿从人市中买回来的,若不是迷于他的皮相,怎么会注意到他?
这么顺着一想,朱允心里这一关就不好过:“你莫不是……”
“父皇容禀!”圣懿公主将心一横,想到萧天洛和祝久儿所言,“还请父皇屏退众人。”
朱允还未出口的话卡在喉咙眼,挥退宫人,丁公公出去的时候更是带上门,自己也站得远远地,保证自己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才作罢。
圣懿公主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与平时的随性大有不同,朱允的心中微沉,看这架势必定是有大事,可圣懿身上能有什么大事?
“元宸想与儿臣做个交易……”圣懿公主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与父皇不能有任何隔阂。
她一五一十地将元宸所说道出,不敢遗漏半个字,朱允的神色越发凝重,听到最后,他喉咙涌动:“所以,你有所心动?为何?”
“父皇,”圣懿公主抬头道:“儿臣知晓最大的靠山便是父皇,但我们父女俩终有离散的一日,父皇觉得哪位皇兄能护儿臣一世?有几位还恨不得将儿臣除之而后快吧。”
“休要胡说!有朕在,谁敢动你?”
“可儿臣儿时不也一样几次遇险?母妃不也一样险些葬身宫中?”圣懿公主咬牙道。
这话捅到了朱允的脊梁骨上,他脸色惨白,圣懿公主入宫前还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面对皇帝反而彻底放开,此时掷地有声道:“儿臣想要自保!”
朱允心口一痛,但这痛意让他慢慢冷静下来,他微闭双眼:“你想挑位能护住你的驸马?还是能任你拿捏,将来不会坏了你逍遥日子的驸马?”
“儿臣心乱如麻,儿臣恐怕没有久儿那样的福气,随意挑一个夫婿就能恩恩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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