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被敲响了,以一种不急不缓、极其有规律的声响响起。

陆早早按下吹风机开关,还以为是李简安有什么东西没带,于是紧急走过去准备把门打开,一边走还不忘笑着说,“冒失鬼,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没带?”

门被打开的时候这句话的尾音也刚刚缓缓飘下,但是却不是李简安。

而是谢洄年。

陆早早的笑容硬生生地卡在脸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总之很僵硬地在脸上停留了好几秒,才转换成平常的表情,还没等陆早早说话,谢洄年就率先开口,“你一个人?”

陆早早点点头,“安安被隔壁同学叫去玩游戏了,我不太会玩,”

谢洄年当然知道这间房间此刻就陆早早一个人,就是因为这点所以他才现在赶过来的,之所以这么问只是为了再确定一下,顺便先发制人跟陆早早说下话而已。

陆早早说完之后,语气又有些不自然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其实陆早早本来想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但是又马上想起来他们抽签完之后,班主任刘青松让他们在群里发布的表格上填写了各自的房间号,确保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师可以第一时间到场。

谢洄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答非所问地回答,“先去吹头发吧,把衣服弄湿了穿着会很不舒服。”

听到这番话陆早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还在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披散着的头发打湿了她前襟和后背,湿透的衣服确实让陆早早后知后觉感到不舒服起来。

陆早早立马又跑回去开始吹头发。

吹了两三分钟才感到更加不对劲,回头望了一眼,谢洄年依旧站在门外,没有跃进来一步,看到陆早早回头,才问了一句,“我可以进来吗?”

“可、可以,你去椅子上坐着吧。”

看见谢洄年走进来,很安静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眼神望了望桌面、墙壁,最后又垂下来,像是在看着地板,总之视线基本都在正前方活动,陆早早才终于转过身去继续吹头发。

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感觉有一道目光直直地、不加遮掩地落在她身上。

偷偷摸摸瞟了一眼谢洄年,发现对方依旧维持着刚刚那样的姿势望着地面。

陆早早只好把这一切归功于自己疑心病真的很重,然后又开始尽量让自己心无旁骛地吹头发。

谢洄年确实是在看她。

陆早早没怀疑错,只是怀疑得不够坚定。

因为是半侧着身,谢洄年看见的是她的背影和侧面,房间里充盈着很淡雅的安神熏香,是一股很淡的莲味,还有陆早早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

陆早早穿着白色无袖的睡裙,裙子过膝,露出一节纤细瘦长的小腿和双臂,肩膀削瘦单薄。

脖颈和肩膀中间那根骨头有些明显地凸出来,肩胛骨伴随着摆弄头发的动作而耸动,像是要振出薄薄的青白色皮肤和血管,变成一只蝴蝶翩飞而出。

不过她的肩膀上已经没有那一大片的疤痕了,坚固而又深深地盘踞在陆早早单薄的脊背上,谢洄年之前在游泳课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当时只看见手臂上方没有了,但现在看原来整个肩背都是光洁一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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