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省长说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毕太彰喃喃自语念叨着‘事在人为’这个词,若有所思起来。
厉元朗加紧攻势,启发道:“毕书记,看起来廉省长在关注我们的行动。有因就有果,处分沐文斌不能服众,还会寒了同志们的心……”
“你的意思是……”
厉元朗直言说:“怎么也要查出个原因,单单收监项本志是不行的,廉省长那里也不好交代。而他的态度,将决定水华同志怎么想。”
“是啊。”毕太彰浓眉紧锁,长吁短叹起来,“关键在于水华同志的态度走向。”
只是毕太彰仍旧下不定决心,他说道:“不就是一对年轻人谈情说爱闹出来的纠纷么,没必要上纲上线,弄得动静太大。况且……”
下半句他没说,厉元朗却已猜出个大概。
肯定想说卢甘伟是金石瀚的小舅子,怎么也得给这位省委大秘留点面子。
鞍前马后为自己服务,该帮的时候总要帮一把。
我毕太彰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一个人。
“毕书记。”厉元朗严肃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们调查清楚,也好彻底还卢甘伟一个清白,免得今后再有人拿这说事儿。省委省心,您也省心。”
毕太彰默不作声,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次对话,毕太彰还是听进去了。
不出三天,省公安厅派出一支五人调查小组,进驻吕岳市。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张旗鼓的搞了一个星期,最终得出结论。
和先前基本一致,项琳琳耍小性子,诬告卢甘伟。
考虑到时过境迁,加之项琳琳认罪态度好,卢甘伟不予计较,免于刑事处罚。
项本志被给予十五天刑事拘留,出来后,带着女儿项琳琳去了外地,据说做起小生意。
沐文斌官复原职,但受到行政警告处理。吕岳市公安局一名支队长被撤,承担起主要责任。
厉元朗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结果。
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手里掌握的证据不足,想要拿下卢甘伟尚欠火候。
擒贼先擒王,抓住一个卢甘伟不是他最终目的。
扳倒卢甘伟背后大树,才是终极目标。
在与廉明宇通话时,厉元朗谈完处理结果,廉明宇意有所指的说道:“元朗,看来你的这位对手乱了方寸,你设下那么明显的一个套,他还低头往里钻。”
“人啊,关键时刻千万不要自乱阵脚,否则出的牌全是昏招。”
厉元朗顺势说:“我就是要让他调查卢甘伟,震慑金石瀚。我不发声,不代表任由他金石瀚胆大妄为!”
叹了口气,直言道:“毕书记太在乎你了,没办法,明知有套,不钻也得钻,不钻,就不足以让他心安。”
廉明宇讥讽着回应一句:“他是在乎他的乌纱帽还差不多。”
说完这些,厉元朗拉回正题,“廉大省长,你总该有个态度,你不表态,我无法交差。”
手机那头停顿一会儿,廉明宇方才说道:“这是你们的事,我就不跟着掺和了,你自己看着办。”
有了廉明宇这话,厉元朗便知道该怎样应付毕太彰了。
这天,汪存亮找厉元朗汇报工作。
按照省委“平安宁平、法治宁平”的会议精神,宁平省政法委要展开一次声势浩大的,维护全省社会稳定和安全的重要行动。
公安系统作为这次行动的先锋,省政法委非常重视。
襄安是宁平省会,省委所在地,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此一来,汪存亮专门找厉元朗汇报工作,就不存在隔着锅台上炕的嫌疑了。
谈完工作,厉元朗主动问起沐文斌的情况。
汪存亮叹息道:“老沐情绪不好,撤掉的那个支队长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等于砍掉他的左膀右臂,他想不通。”
“前几天我们在一起聊天,老沐告诉我,有人给项本志送去一百万,威胁他要么收钱,要么收尸。”
厉元朗冷笑一声,鄙夷道:“卢甘伟这是做贼心虚,太小儿科了。”
“肯定是卢甘伟手笔无疑,不过一百万却不是他出的。卢甘伟这人属于貔貅,光吃不拉,进到他嘴里的东西,很难吐出来。何况,想攀附他这棵树的大有人在,随便拉来一个冤大头,还不争先恐后、拼了命往上冲。”汪存亮同情沐文斌的同时,也在发泄不满。
从汪存亮反映的情况,厉元朗便知项本志一家为何远走他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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