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没几句是真的,他夺走礼部的成果时候可丝毫没有客气,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不仅如此他还要人为了他的李唐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义无反顾地豁出性命。
张阳叹道:“其实高履行也是一个颇有学识和本事的人,在下很佩服他的。”
“高履行确实更加稳重一些。”
“而且高履行还可以与许国公配合,将礼部做大做强,在下与他相比就相形见绌了,实在是惭愧。”
就让高履行去给李世民发光发热吧。
李世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懒散的小熊,“养这种牲口就不怕它长大后咬了主人?”
“喂养他的是粮食,从小喂粮食长大会温顺很多。”
“用粮食养这种牲口?倒是一种新奇的说法。”李世民抚须道:“朕知晓松赞干布如今退回了吐蕃,正在休整兵力,如此人物大唐真可以与吐蕃交好?”
张阳清了清嗓子,“想来高兄可以办好这件事。”
话语说得滴水不漏,看来从这小子嘴里也难再多问出什么。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太子也是一番好意,朕知道你很少与宗室中人走动,你是朕的女婿,该见的人总要见。”
有点像是丑媳妇终要见婆家的感觉。
皇家是媳妇的娘家。
夫君和父皇的谈话好似并不愉快,见父皇要离开了李玥连忙行礼送别。
等李世民离开,张阳低声道:“媳妇。”
李玥在一旁坐下。
“太子冠礼那天,我们走一趟吧,你是我媳妇咱们也不能被人看扁了。”
李玥用力点头。
这是李世民的激将法,这个激将法还挺成功的。
再怎么样也是当今太子的冠礼,就算是一切从简要节俭,也节俭不到哪儿去,该有的准备也都有。
十月的冠礼,九月份就开始准备了。
就连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也会每日清扫。
宫中热热闹闹地准备着冠礼,李泰坐在冷清地河边钓鱼,有些凄凉也有些萧瑟。
“这长安城的鱼怎么都不咬钩!”李泰愤然站起身将手中的鱼竿折断丢入了河中。
走了几步路,李泰又问道:“张阳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侍卫回话道:“驸马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一些墨台的事情,经常和一些卖笔墨的人交谈。”
“他在哪儿?”
“此刻应该在东市南门,那里的笔墨作坊不少。”
东市的街头,张阳正在和一个卖砚台的掌柜聊着。
掌柜讲道:“好的砚台讲究年份,还有墨香,成色越好的墨价格自然越好,你为何要问劣墨?”
“我想做一种比较廉价的墨水。”
“如若是廉价的墨水,做起来就比较简单了。”掌柜拿出砚台,再盛一碗清水,将墨水倒入清水中,“你看,这就是你想要的那种廉价墨水,这碗便送你了。”
张阳疑惑道:“这样子的墨水不纯,写出来字迹周边会有水渍,墨水也会散开。”
看着这个掌柜笑容,张阳揣着手,“你们卖的都是好墨,自然不会说出劣墨的制作方法,关系到生意买卖,你们绝不会多说。”
掌柜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张阳拱手道:“告辞。”
刚一转身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李泰这个小胖子。
“魏王殿下不好意思,你太矮了,我一时没有看见。”
摔在地上,李泰抬头看了张阳,好一会儿他的眼角带着泪水,“连你都欺负我!”
说完这个小胖子一抹眼泪,飞快地跑远。
“没想到魏王殿下身宽体胖,跑起来倒是挺快。”张阳对愣在原地的侍卫说着。
“魏王殿下!”侍卫回过神便追了上去。
如今做墨到多数还是用的是松烟,以前又有人用过石墨,当然用松烟做出来的墨水色黑质细,容易研磨,很快就取代了石墨,再用麻油来入墨。
李玥一边看着书一边做着笔记,“夫君,齐名要术有记载一种合墨法。”
合墨法确实是一种墨水的发展节点。
相比齐名要术,张阳想起类似的书籍,明代的天工开物和宋代的梦溪笔谈。
其中就有一种黑烟取墨的方式,记得好像是烧石油来着。
看向了自己建好的土灶,张阳抬起锅端详。
见张阳要扒锅灰,王婶急忙走上前,“驸马,这么脏的活计让我来吧。”
“不用,我不需要太多。”
扒下一些锅灰,张阳仔细将它们研磨成粉,滴入一些麻籽油。
家里吃习惯了猪油,李玥也吃不惯麻籽油用这种油煎出来的泛绿,味道也不好。
把油滴入锅灰研磨成的粉,搅和搅和。
李玥凑上前闻了闻,“夫君还不会想喝这个东西吧?”
“你为什么觉得我想喝这个东西?”张阳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媳妇。
“麻油是用来做菜的。”李玥指着桌边的小罐子。
张阳拿出毛笔沾了一些写在纸张,看着墨迹倒是黑亮,这种黑亮更像是因为其中一些杂质的缘故。
等凝固之后,刚划出来的几笔又像是黏在上面的粉末,将纸一抖一些黑色的粉末便窸窸窣窣掉落。
“果然还是不行。”张阳扶着额头叹道,“也可能是我的配比不好。”
“这或许和烧的东西有关系吧?”
“嗯?”
听李玥这话,张阳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如果做饭时候下面烧着石油,这种黑烟在锅底不就行了,获取简单也容易。
见夫君看着自己,李玥眨眨眼,“下月就是太子的冠礼,夫君试一下新衣服吧。”
走入李玥的房间,张阳看到了一旁的官服。
“婶婶说了官服不能随意丢弃,不然被人发现了是要被降罪的。”
“改了做别的衣裳吧。”
“不行,万一夫君要穿回来。”
媳妇态度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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