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江师傅的身边,当初在城西帮他干活,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老的样子。
目光看见放在箩筐中的东西,张阳目光欣喜,“咦?弹簧?”
再是将弹簧伸手一压,这个弹簧当即断裂。
神情从欣喜转为失落,张阳发愁道:“好脆的弹簧。”
专心打磨一块小铁片的江师傅这下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张阳,他看李泰陪在一旁,穿着也是显贵。
张阳一脸的微笑,“江师傅,可还记得我?”
老江师傅瞅了好一会儿,“眼熟。”
“可还记得城西的一个小工?”
老江师傅一拍脑门,拉着张阳走到一旁小声道:“伱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公主的封地?小心被人抓到赶出去。”
“他们不会抓我出去的。”张阳笑着摆手。
“不会抓你出去?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听说当今陛下也会来这里,而且传闻还有很多皇家的私坊,哪能轻易走入。”
他加重了语气,“当初一走了之,在长安城找你好久,这些年都去哪里了?现在是外面吃不上饭了?以你的手艺不如跟着老头子我?正好老头子的手艺没有传人,将本事传给你。”
李泰凑上前听得好奇,事关姐夫以前的行踪?
张阳笑道:“您老是不是太过紧张。”
“紧张,在这个地方混稍有不慎就犯了禁忌,听说这两年一直有人想要偷摸进入骊山地界,都被乱棍打个半死,不消片刻就会被送入官府。”
老江师傅话语顿了顿,上下打量,“咦?你个穷小子哪里来这么显贵的衣衫?”
张阳清了清嗓子,“江师傅可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你姓张,你自诩小张。城西一片做铁匠的谁不认识你这个勤快小子,老头子我当然记得。”
“那你还记得我全名否?”
老江师傅摇头。
李泰看姐夫的模样兴致很不错,没有打扰他们相认。
老江师傅拉着张阳走到魏王面前,“还不向魏王行礼,魏王殿下此人以后就跟着老头子我学手艺,一定管着他,不会让他胡闹。”
李泰退后两步,“我可不敢受他的礼。”
老江师傅愣了愣,随后又道:“就是要行礼的,看老头子这一年为了骊山铁匠坊尽心尽力的份上,还请魏王收留他,这年轻人铸造手艺高超很有天分。”
李泰苦恼地挠头,“老师傅莫闹了,此人……”
张阳连忙咳嗽两声。
李泰的话语又停下,当即明白了姐夫的意思,“行礼就不用了,就听老师傅的,本王不管了。”
这姐夫是什么奇怪的癖好,非要瞒着人才开心?
是姐夫的旧相识?手艺也是上乘,李泰又道:“其实他是本王的门客,算是有学识之辈,收下就收下,以后这铁匠坊上上下下就交给老师傅来看管了。”
“多谢魏王殿下。”
张阳也跟着行礼。
李泰将自己的身子放得更低了,古镜被姐夫拿走不说,还要装模作样,娘的!今天什么日子。
老江师傅向这里一众铁匠介绍着,“这小子以后就是某的弟子,你们都好好照顾提点。”
“好嘞。”有人朗声回应。
也有人点头笑笑。
江师傅在这群铁匠中最年长也最有权威。
张阳面带笑容,听着这些铁匠们的问好,他们来自中原各地,有些人本是专门营造军中铁器的。
因为工部的安排这才来到骊山。
老江师傅继续打磨着一块小铁片,“你将一旁磁石拿来。”
张阳看到炉子边的磁石递上。
老江师傅先铁片煅烧,将铁片煅烧发红。
看他的手法用得还是老办法,张阳又道:“老师傅,你可以在煅打过程中加入一些炭粉。”
“炭粉?”
“嗯,与炭粉发生反应后可以去除更多的杂质。”
他闻言会心一笑,“嘿,就知道你小子藏着本事,当初看你手艺就不简单。”
老师傅说着按照话语,拿起石炭将其打碎研磨成粉。
张阳看着他脏得不成样子的双手往烧红的铁片上撒上一些炭粉。
这一手的茧子,这就是劳苦大众的双手呐。
张阳又道:“将铁片对折用磁石掺一些磁石的粉末进去。”
江师傅古怪地看了眼张阳,便依言继续煅打。
“这个地方的主人想要铸造一种很轻很薄的小铁针。”
嘴上说着话,江师傅皱眉打量着打磨后的铁片,再放在一块磁石上继续打磨。
直到将铁片放在能够吸附在磁石上,这才结束。
“你赶紧拿着去给门外的魏王殿下瞧瞧,看看是否合适。”江师傅说着话语,脸上带着笑容。
张阳拿着铁片走到铁匠坊外,李泰坐在门口,正发呆。
“姐夫,你何苦……”
“老人家也是一番好心,且受着。”
李泰拿过铁片放在一个罗盘上,铁片固定在一根针上,看着它转动,转到一个方向便不动了。
接下来又转动罗盘,每一次铁片发生位移又转回了原本的位置。
“姐夫觉得如何?”
“就这么放半月,看看往后还会不会有变化,要是没有变化多半是成功了。”
“父皇又派人来过问造纸作坊的事情,一年生产三千尺的纸张还是太少,说是事关社稷,还望姐夫能用心一些。”
李泰神色忧愁,“按姐夫的所言增加人手来提高产量这种笨办法并不可取,也会增加纸张的成本,价格和成本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要是骊山的成本不能降低,导致纸张的价格过高,就违背了姐夫想让纸张成为廉价物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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