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跪在床塌上呜咽着请罪。
“侯爷,是奴婢不对,当初不该将您和牛十娘的事情说出去……”
敖广春更绝望了:“都成亲了,你再说这些,有个鸟用?”
“老子一定是上辈子掘了她祖坟!老子欠她的!”
既然不能成事,还在这里做什么?!
于是敖广春回了正院。
只是这事他不能跟牛十娘说。
不然这声如洪钟的娘们指不定笑成什么样子!
牛十娘却认定了他不能成事,怜悯地看他一眼:“既然回来了,那就睡吧。”
说着她自动往床里头一滚,呼噜很快就震天响。
敖广春:!!!
很好,有那种宿在营帐中的感觉了。
转换角色后,敖广春感受到了诡异的踏实,竟很快睡了过去。
……
尘封许久的宁远侯府书房今夜灯火通明,战云芙坐在书房中那张许久没有人坐过的圈椅中,神色怔忪。
执掌敖家军,是战云芙自己求的天武帝。
她知道,凭借天武帝对敖家的愧疚,她的要求天武帝一定会答应。
只是她没想到,天武帝虽然同意她代表宁远侯暂时重掌敖家军,却只能“遥领”。
也就是说她并不用去驻地。
天武帝却不知道:她想重掌敖家军,就是想离开京城。
自从知道敖广正不是亡夫敖胜英的儿子,她心中就一直觉得难受。
一会儿觉得对不起亡夫,一会儿又觉得对不起长子,一会儿又觉得对不起幼子……
她还能感受到皇帝对自己的心思。
她同时还能感受到自己正在天武帝近乎无原则地偏袒中慢慢动摇。
这怎么可以!?
若是真的跟天武帝再在一起,自己成什么了?
宁远侯府的门楣要被人唾弃的!
一想到这个,她就只想逃离京城。
离得越远越好。
现在,她得到了那张圣旨,成为了敖家军名义上的主帅。
那么接下来,自己若是直接就去敖家军,天武帝想来也不会怎样……
尘封许久的宁远侯敖胜英的书房,被她再次打开。
曾经的舆图、兵书、笔墨纸砚,都在当年的位置,仿佛主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战云芙拂去灰尘,一样一样,慢慢展开,看了过去。
眼泪慢慢蓄积,她无声落泪,神色却坚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良久,她终于起身的时候,身子晃了晃,撞到了书桌角落的一个突出的小圆点。
书桌咔哒响了一声,一个小巧的暗格弹了出来。
战云芙愕然地看向那暗格,扁平的抽屉中,有一封信。
她缓缓伸手,拿出了那没有封口的信笺。
“芙儿吾妻,你若看到这封信,为夫大概已经死了……”
开篇第一句,就让战云芙捂着嘴痛哭失声。
这竟是敖胜英临上战场前的一封绝笔信。
夫妻二人感情很好,也互相信任,所以战云芙从不轻易翻动敖胜英的书桌和物件。
敖胜英原以为自己一旦战死,妻子为给自己收拾遗物、给儿子敖广正腾出书房,也一定会挪动书桌,发现这个暗格和这封信。
却不料敖广正也一同战死了……
先帝忌惮敖家,没有再敕封世子、宁远侯。
宁远侯府后继无人,以至于这个书房也没有人需要继承,自然也就不需要挪动。
战云芙将书房封存保留下来,一留就是十几年。
这也直接导致足足过了十几年,战云芙才看见这封绝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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