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管事还没回来吗?你怎么没派个人去找找?”
儿子一夜不归,胡嬷嬷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呢,只是儿子接触的那些人她又不认识,去哪里找?面上还有保持一派镇定,“已经派人去找了,夫人不用担心。”
“怎么不担心?”郭夫人心里抑闷,把火都往胡嬷嬷身上撤,“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你儿子每个月领那么高的月银是干什么吃的。”
胡嬷嬷心里憋屈,脸上仍要恭维着,“夫人恕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我也是看到你服侍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才下放他一个管事当当,要是他把我交待的差事办砸了,你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胡嬷嬷递上一碗粥,“那奴婢再出去看看,兴许回来了。”
郭夫人默认了。
郭夫人一碗粥没喝完,胡嬷嬷就匆匆忙忙跑回来了,她神情惊恐,慌张得难以言词。
郭夫人这会儿最不耐烦看到胡嬷嬷的样子,“你这是干什么?慌里慌张成何体统?是不是你儿子回来啦?人呢?在哪儿?”
“夫人。”胡嬷嬷终于从牙齿中间冲出两个字来,“出事了,京兆衙门来人了,请夫人过堂呢。”
郭夫人猛地站起身,往门口冲过去望了望,又意识到曲家也是有地位的,衙役不敢擅闯后宅。可是衙役为何会上门?难道昨夜之事东窗事发了?“你儿子回来了没有?”
胡嬷嬷现在已是彻底慌了,她扶住门框站都站不稳,“没有。”
郭夫人心中大骇,又问,“老爷呢,老爷在哪儿?”
“老爷已经上朝去了。”
郭夫人颤抖着呼吸,她揪着手中的帕子,脑子飞快的转着,她不能去京兆衙门,这一去肯定会出事,她要等老爷回来,“你快去跟衙役说,就说我病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哪儿都去不了。”
胡嬷嬷连连应声。
郭夫人急得在屋子里来回度步,胡嬷嬷很快又跑了回来。
“夫人,衙役说事关重大,就是抬也要把夫人抬过去。”胡嬷嬷急得声音打颤,“衙役没进门,在曲府大门口呢,现在已经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夫人,您赶紧拿个主意啊!”
郭夫人权衡再三,这会儿跟衙役走脸上还好看,要是一会儿衙役进府来抓人,那就太丢脸了。她交待胡嬷嬷,“派人到皇宫门口去等老爷,见着他请他立即到京兆衙门去救我。”
郭夫人端着诰命夫人的架式迈出府门,门口的衙役还是客气的朝她拱手作了一揖。
到了京兆衙门后,郭夫人一眼就看到跪在堂上的涂昌磊,心里的不安得到证实,心里再慌乱面上也得端住。可公堂上跪着的不止涂昌大一人啊,还有胡嬷嬷的管事刘大管事,他穿着一身夜行衣,与其余三个模样流里流气的男人跪在一起。
“夫人,夫人,您可算来听,快救救奴才啊!”
刘大管事这一嗓子,吼得郭夫人三魂丢了七魄。她下意识的想跟刘大管事撇清干系,“你是谁,你为何要害我?”
刘大管事见主子过河拆桥,本来就品性不佳的他立即不干了,“夫人,小的是刘大啊。”
郭夫人没理他,而是对崔大人曲了曲膝,“崔大人,不知你今日叫我来做什么?”
崔大人看着郭夫人的佯装镇定,严肃的开口,“昨夜你女婿家起火了,幸好上天垂怜,才叫你女婿逃过一劫,并且将纵火之匪徒悉数抓获,而这匪徒之首交待,是夫人你指使他找人往涂家撒火油纵火的,曲郭氏,你可认罪。”
“这是污蔑,都是这些小人诽谤,我没做过。”郭夫人告诉自己绝不能承认。
“那你可认识他?”崔大人看了刘大管事。
郭夫人眼神都没斜一下,“不认识。”
“夫人,小的为您赴汤蹈火,您怎么能翻脸不认账?明明是您拿了四百两银子让小的找人买火油去烧涂家,还说一定给将涂家公子烧死,这出了事儿,您总不能全赖在小的头上吧。”刘大管事生怕崔大人不信,开始赌骂发誓,“大人,大人明鉴,小的真的是曲府的一名管事,小的的阿娘正是服侍在郭夫人身边的胡嬷嬷,大人要是不信,可立即将我阿娘请来,她一定会认得小的这个儿子的。”
“啪……。”
刘大管事语声一落,郭夫人没忍住费力的甩过去一巴掌,“贱奴,该死的贱奴,竟敢胡乱攀咬主子,你可知罪?”
刘大管事被打,捂着脸梗着脖子怼回去,“夫人不是不认小的吗?这会儿急什么?”
“你……。”
郭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堂上的崔大人则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曲郭氏,你可知罪?”
郭夫人一张怒容,死不认罪,“我没罪。”
“大人,小民家里双亲死得冤,昨夜就连小的也差点儿死在郭夫人手里。若是不惩治这样灭绝人性之徒,天理何在,王法何在?”涂昌磊痛心疾首的磕着响头。
那一下又一下的咚咚声,直敲得崔大人正义感凛然而升。且事已至此,又有这么多人指证,郭夫人哪里还能脱得了罪?“来人啊,将曲郭氏先关进大牢,待本官具表呈文,依法送往内狱。”
“是。”
郭夫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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